姜氏恍然道:“我走的时候就总感觉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带走,眼下看见这个才终于想起来,原来是这个。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地被侯爷的衣角不小心给挂到了,才把它带了出来。也幸好侯爷没有早发现,才不至于半路就扯下来扔了。”
这后半句话楼千吟方才自己说的时候不觉得怪,可眼下听姜氏说来怎么感觉怪怪的,就好像在打他脸似的。
楼千吟道:“你不信吗?”
姜氏一脸诚恳地道:“我信的。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又是这句话来搪塞他。
楼千吟冷笑一声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是相信的态度吗?”
姜氏道:“我不信它是真的假的,我只信侯爷。”
楼千吟微微一顿。近来他总有种想发作又发不出来、老是被她给一手掐住了要害的感觉,很烦。
姜氏抱着他的衣物转身去装进包袱里,又将两只同心结小心地收好,轻声道:“谢谢侯爷。”
楼千吟懒得搭理她。
她又道:“我帮侯爷洗头发吧。”
等了片刻见楼千吟没有拒绝,姜氏就拿了木盆,走到屏风后面,放在他头靠着的木桶那头。
还如以往一样,动作很轻地将他的发丝从水里掬了出来,穿过她的手指间时,她神色温柔极了。
姜氏帮他按摩舒缓,能极大地缓解疲劳。
不知不觉,竟使楼千吟睡着了去。
姜氏替他洗完以后,不放心他就这样睡着过去,便在他耳边细语道:“我去拿炉子来给侯爷烘头发,侯爷起吧,一会儿躺床上睡。”
楼千吟缓缓睁开眼帘,那一刻,眼里黑白分明,是惯有的冷冷清清,夹杂着一丝潮润和淡淡的惺忪意,有种别样的瑰丽。
姜氏见他醒来,已然起身走出屏风后,难得没有盯着看。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时候能看什么时候不能看,有时候看看是可以饱饱眼福,可有时候多看一眼就仿佛会被迷失掉心智。
姜氏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不忘将托盘里的碗筷一并带了出去,而后从外面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