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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谨平躺在床上,看着她进房来。静懿以前与他同床共枕时,他都是睡着了的,因而自己渐渐也习惯了。但是眼下他醒着,也正看着,静懿莫名就有点局促。
她坐在妆台前,也能感觉到缪谨的视线正落在她的后背,她取下了发间的钗环发誓,一头青丝如瀑泻下来,抿着唇起身走来,尽量不去看缪谨,而是先灭了灯火,才朝床榻走去。
静懿小心翼翼地爬到床榻里侧,轻轻掀开被衾躺了进去,与缪谨隔开一些距离,背身朝里。
并不是她不想理会缪谨,所以才离得这么远。
而是自入冬以来,静懿身体渐弱,有时候手脚彻夜冰凉。她怕自己挨得太近,会冷到缪谨,害得他跟自己一起受凉。
于是后来,她都是和缪谨分开盖两床衾被,夜里起身给他掖被角时,也不敢在他的被窝里停留太久,以免吸走他被窝里的暖意。
男人的身体与女人不同,缪谨又是武将,身体底子很好,即便他受伤沉睡,身体也是温热的。
但静懿就不行了,到了半夜,她仍是感觉不到温暖,自己侧卧着蜷缩起身子,感觉蜷成一团会稍稍好受一些。
缪谨夜里醒来时,侧头朝里看去。静懿正是背对着他蜷缩着的。
他伸手往她被窝里探去,不想还是冰冰凉的。于是不由分说地把她搂了过来,塞进自己的被窝里。
静懿浅眠,一下就醒了,感觉到缪谨从身后抱着她。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一股暖意顺着背脊骨缓缓爬上来,舒服得要命。
可静懿却僵着身子挣了挣。她越挣,缪谨搂得越紧,直至最后将她整个狠狠扣在怀里,唇贴在她耳畔,低低道:“再乱动,可就把热气都赶跑出被窝了。”
静懿道:“缪谨,你放开我。”
缪谨没动。
静懿又细细道:“这样会冻着你,你会着凉的。”
缪谨道:“傻丫头,过日子可不是你这样过的。天冷了别人都是恨不得往丈夫怀里钻,你倒好,自己晾着。我着凉了,还有你照顾我;你着凉了,我暂时又无法行动自如,谁来照顾你?”
静懿窝在他怀里,不再动了。
他身上的体温包裹着她,让她感到很温暖。那股暖意很快冲刷掉骨子里的寒意,让她舒坦到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
冷不防缪谨手臂上晕开了一抹湿意。他顿了顿,手指去抚静懿的眼角,果真是满指湿润。
缪谨道:“哭什么。”
静懿也很茫然,忙伸手去摸,才发现自己哭了,道:“不知道。”
缪谨低低道:“哭得这么可怜,我心口又不舒服了。”
静懿立刻道:“我不哭了。”
缪谨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更好地揉进怀里。他双腿只是久不走路有些不便,但也还能小幅度地抬动,便压住静懿的双腿,给她暖脚。手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头,手指轻缓地梳理了几下她的发丝,安抚道:“乖,睡吧。”
静懿果真就困极,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了。
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过这般安眠,一夜无梦,睡得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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