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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亦是安静地躺着一个人,正是缪谨。他今日也着了一身大红吉服,如墨的头发尽数泼染在那精致的龙凤枕上。
床帐是红色的,喜被也是红色的,那入目的红却把他的肤色映衬得愈加苍白。
他只像是睡着了,静懿一直等着,仿佛下一刻他就能睁开眼睛。
可惜她等了许多个下一刻,也没能如愿。
静懿伸手去抚过他的头发,指尖轻轻在他眉目间摩挲,脑海里尽是曾经,这双眉眼笑意流转时的潇洒模样。
她流连许久,缓缓俯下身去,伏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缪谨,我们成亲了。”
浅浅的泪痕葱她阖着的眼窝里寂静地滑下来,将将打落在缪谨红色整洁的衣襟上。
“这辈子,我嫁给了一个我最想嫁的人。”
他们的新婚大喜日,就这样平平顺顺地度过了。外面的那些声闹好似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随着天色渐晚,哗声渐渐歇下来了。
新婚夜,静懿与缪谨和衣而眠。
待到第二日清早,她醒过来,方才褪下繁重的嫁衣与发饰,沐浴更衣。而后哪里也不去,就留在房里给缪谨擦身换衣。
房外的药炉里煎着药。
静懿给缪谨喂进了一些粥,稍后再喂药。
婚后的生活,由她照顾着缪谨,一切都井井有条。
仅仅是过了新婚一夜,尽管什么都没发生,但一切都不一样了。
将军府是她和缪谨的新家,她是一家主母,需得撑起这个家来。她梳上妇人的发髻,言行举止皆是婚嫁妇的模样。
卫卿时常到将军府来和静懿作伴,有时候也带着小嘟嘟来。
静懿总算是见到了这个孩子,抱在怀里,一时有些爱不释手。
小嘟嘟两只手腕上戴着静懿赠的小银镯,挥手间看起来煞是小巧可爱。
静懿除了照顾缪谨,空闲时跟着卫卿一起学了些药理,知道怎么调配缪谨的用药。
缪谨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可人就是不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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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从贤很久没理温淑庭,起初温淑庭会主动去找他,但后来渐渐就不去了。
两人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距离从无到有,渐行渐远。
季从贤心里很烦躁,温淑庭酒后乱来的事对他的冲击是比较大,但他也没想真的失去这个朋友。
但就是不知道怎么了,跟入了魔障一样,明明心里那么想,但是偏偏不那么做。
季从贤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失落感,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他不由自主地开始经常游走在以前和温淑庭一起常去的地方,可惜都没有再碰到他。
后来他再见到温淑庭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情。
在一次偶然的宴会上。
听说朝中官员里有待嫁女儿的,都紧盯着同朝为官的这些有为青年。
毫无疑问,温淑庭就是其中一个,而且还是最让人想招揽的。
已经有好几家遣了媒婆来探他的意思。
这次他来参加宴会的主要目的,据说也是来谈谈他与某位尚书千金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