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又笃定道,“我要他活着。”
当天锦衣卫便分批派了出去。
据阿应得来的消息,在前方行刺殷璄的,是乌斯藏的人。
乌斯藏忌惮殷璄,当然不甘心仅仅是和朝廷和亲。
只要有殷璄在战场上,即便乌斯藏攻破了西边的边防,待殷璄收复北疆过后再调头西进,那乌斯藏无论如何都将面临一场恶战。
殷璄此人善用奇兵运奇策,即使乌斯藏兵强马壮,乌斯藏首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和他硬碰硬。
所以乌斯藏首领才不能冒进,而是一边采取和亲为缓兵之计,一边却暗派杀手前往北疆伺机而动。
只要杀掉了殷璄,北方定守不住,立马就会大乱,乌斯藏便可高枕无忧地趁虚而入。这外强中干的大国则乱矣。
殷璄在北方打得那些小国连连溃退,甚至还灭了三分之一的小国。
眼见着形势快要扭转了,这时出了这样的事,北方小国当即疯狂反扑。北方的战势难免混乱。
卫卿命锦衣卫拦下这份战报。殷璄遇刺之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朝廷里散布开来。
而缪谨在边关,收到和亲消息时,已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
他知道两国在商议,身为边关将领,唯有镇守边疆乃他不二职责。
但是他没有想到,朝廷里会派遣一位和亲公主前来,嫁到乌斯藏那边,暂缓两国压力。
而这位和亲公主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最受君宠的静懿公主。
彼时,静懿公主的护卫和仪仗队伍,已经抵达了百里开外。
缪谨愣了好一会儿神,而后在面对两军对阵、风起云涌时都不曾变色的肃容,终于出现了裂痕。
他身为边关守将,临时受命前去迎接静懿公主,并将护送公主踏上乌斯藏的土地,成为乌斯藏首领的女人。
缪谨浑身都冒着一股寒气,骑上战马,猛地挥鞭,带着人驰骋飞奔而出。
边关的风沙黄烟,被铁骑踏得洋洋洒洒,像是淹没了红尘。
那战袍翻飞,即将迎来的,却是要把她送与他人作新娘。
静懿一袭火红的嫁衣,站在关外,举目望去,脚下黄土遍地,远方山影绵延。
边关的风沙又大又急,掠起她绯红的裙角,在风里飞舞。
缪谨带着人马前来迎接时,她已经等候多时了。
静懿眯着眼,看着视野的尽头,跃上一些渺小至极的黑点。随着距离被拉近,黑点越来越大,到最后呈现出飞奔的烈马和烈马上的人影。
她的眼神落在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上,便再也没挪开过。
即使距离再远,看不清他的面容,可她也依然认得,他骑马时的模样啊。
缪谨身体微微下伏,目视前方。他同样也看见了那一袭红衣身影,仿若那年深春,宫墙边上一抹悄然绽放的海棠。
他绷紧着身躯,面容里少了往日的玩味笑闹,被边关沙场磨砺出一股子冷肃强硬。
他目光如炬,一直盯着那袭红影,手上用力地挥着马鞭,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