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马身上多处沁着血迹,前腿曲着在地,屁股后面还插着那支箭。
缪谨走到小白马身边,看了看那支箭,而后利落地拔出,身形往一边闪。
小白马吃痛,鸣叫两声,刨了两下后蹄。
他在潭边洗净了手,又洗了把脸,水渍从下巴滴淌下来,在金色的阳光下有两分晶莹剔透。
缪谨问静懿:“要不要喝水?”
静懿回以一声冷哼。
缪谨笑了一声,本想去找张肥硕的树叶来舀水给静懿喝的,但附近的树木生长的都是细小的叶子。
无法,他只能用手捧。
缪谨捧着清亮的水到静懿面前时,静懿垂眼看着他的手,抿着唇。
缪谨好笑道:“再别扭可就漏完了啊。”
最终静懿还是缓缓垂下头,靠近他的手掌间,喝了他捧来的水。
她的唇若有若无地碰到了他的手心,她吞咽得很是缓慢。
在缪谨看来,就像是一只需要呵护的小兽一般。
她喝完了水,缪谨就着湿润的手指,拭了拭她脸上的土渍。静懿唇边挂着水滴,眼神亦如小兽般湿漉漉地看着他。
两人在这个地方大约待了将近一个时辰,静懿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不那么狼狈。
否则,皇帝知道了,又要降罪一干人等。方才和她在一起的卫卿,以及眼下和她在一起的缪谨,可能都得受罚。
后来,卫卿和殷璄先一步找到了斜坡附近,见缪谨的马还在,而斜坡又有一片被磨损的新鲜痕迹,便知静懿和缪谨很可能是掉下去了。
两人赶紧下斜坡去找了一遍,到那水潭边果真发现了静懿和缪谨的踪迹。
卫卿快步到静懿身边,看看她的样子,道:“怎么样?”
缪谨道:“她扭了脚,不过现在应该没事了。”
卫卿摸到静懿的脚踝,发现踝骨已经回正了。
静懿道:“我没事。”她说着便若无其事地把袖角往下掖了掖,手臂上有几道被草叶划过的红痕。
那是之前伸手去抱缪谨时不慎被伤的,但她一直没让缪谨看见。
最终静懿受伤一事没有大肆外传,对皇帝也只道是她骑马不慎,给摔了一跤。
好在皇帝大度,知道骑马哪有不摔的,加上缪谨为了救静懿也弄得是满身土渍,便没有多加追究。
到底是何人往静懿的马上射箭,只能从被锦衣卫悄然带走的那个黑衣人身上查起。故在围场里也没有挑明开来。
帐中,卫卿给静懿细细处理伤势。
静懿不准外人进帐,宽了衣衫,才见她皮肤上有多处伤痕。
卫卿给她擦药时,她道:“缪……你二舅舅,应是比我更严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