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正收拾地方,卫卿也不好过去干坐着,想到好像确实不见殷璄在前面,锦衣卫又没有离开,说明他还在这府里。
要不还是去找找,问问他要不要来观礼吧。
遂卫卿便一路不紧不慢地找到了后院去。
她找到了昨晚住宿的客院儿里,进来时院中无一人影。但别处都不见他人,他若是想暂歇,只有这一处地方可来。
这后院里十分安静,和前堂的热闹喧哗比起来,好像办喜事的是别户人家一般,与这里全然无干系。
清风徐来,树影轻轻婆娑。淬着阳光的屋檐,映衬着屋顶上方更高阔无云的天空,方方正正,靛蓝纯粹。
卫卿轻脚走上屋檐下的台阶,来到殷璄的房门前,顿了顿,还是抬手敲门。
只是敲了两下,也不见里面有响应。
莫不是人不在?
若是人不在,房门应当没锁。
这么一想,卫卿下意识便往里推了推门,想确认一下。
然而刚一稍稍动力,不料门扉突然同时从里面打开,卫卿猝不及防,一下子便险些闯进一方怀里。
卫卿似碰到了他的衣,有股安神宁静的况味,又及时往后退了退,抬头便看见殷璄站在她面前,他也正垂眸看着她,眼里神色若深若浅。
斜阳若鎏金,卫卿怔然了一瞬,站在房门前微微仰头看着他、他亦垂眸看下来时的光景,仿佛被定格了片刻。
卫卿回了回神,不着痕迹地说道:“原来殷都督在房里。”停顿一下,又道,“我打扰到你了?”
他眉间有淡淡的惺忪未褪,显然是正在休息。
殷璄道:“在房里醒了会酒。”
卫卿动了动眉,道:“为何不叫醒酒汤?中午喝得很多么?”
“已经醒了。”殷璄道,“你找我有事?”
卫卿若无其事道:“我义兄义嫂快要拜堂了,殷都督要不要去观礼?你若不想去,就继续在房里休息。”
“要去。”殷璄看了一看她的鬓发间,又道,“发簪已经拿回去了?”
卫卿愣了愣,知他问的是早上那只小簪,眼下一提起便无可避免地会回想起昨夜的光景一二。
卫卿沉下心,道:“已经拿回去了。”
殷璄道:“为何不别上?”
她鬓发上昨日别着小簪的那处今日空着,鬓发有细微的松散,但并不影响。只是卫卿这时才想了起来,早上急着把小簪找回来,事后自己倒忘了别上了。
卫卿随口道:“后来忘了。”
她和殷璄一同走出客院,客院的圆拱门很有些精巧,殷璄经过时需得微微弯身低头。
斜阳下那一高一矮的身形虽然差距明显,但却极为的合衬协调。
两人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卫卿道:“对了,首辅过来了。”
“这个时辰,料想他已经过来了。”
殷璄又道:“晚饭后,早点回家吗?”
过了一会儿,卫卿回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