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书大概也料到,光是找人传话叫卫卿回去,是指使不了她的。所以他着急万分,到了御前恳请皇帝让卫卿回卫家去救命。
彼时卫卿到了御书房外,就听见皇帝不置可否地在问卫辞书道:“卫侍郎是说,卫太医下毒谋害了卫侍郎的爱子?”
卫辞书言辞恳切道:“幼子虽顽劣,可也不足十岁,近来一直在家改过自新。这次身中剧毒,就是出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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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自卫卿之手,只有她知道解药,若非如此,臣万不敢叨扰皇上,请皇上看在孩子年幼的份儿上,下令让卫卿随臣回去救人!”
卫卿站在书房门口,不紧不慢地道:“回皇上,微臣已经有一两月不曾回过家门,不知怎么就毒害了卫侍郎的爱子。”
说着卫卿就近前来见礼。
卫辞书身形微微一震,侧头看着面不改色的卫卿,恼怒至极。但又不能御前失仪,遂极力压抑着怒火,质问道:“子规是在你的院子里中毒的,你还说不是你做的?”
卫卿若有若无地笑了一笑,道:“子规无缘无故为何进我的院子?启禀皇上,卫侍郎如此一说,微臣倒想了起来,临进宫的时候,收拾清点了一下东西,大都是皇上和明妃娘娘、静懿公主赏赐的东西。微臣怕有闪失会对皇上、娘娘和公主不敬,便仔细地收了起来,还在周围撒了一些防虫蛇鼠蚁的药粉。”
她眼神温和平静,定定地看着卫辞书,道:“卫侍郎,子规就是碰了那些吗?”
皇帝饶有兴味地看着卫辞书语塞答不上来,便道:“是或不是?”
卫辞书怎么可能承认,他若承认了,不就承认卫子规觊觎并想偷取皇家御赐之物了吗?
可是先前已经把话说满了,卫辞书唯有请罪道:“请皇上赎罪,劣子好动,他只是感到好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卫卿道:“卫侍郎大可不必着急,那些药粉两三天时间里并不会致命,我这两日正是在配制解药。皇上政务繁忙,即便卫侍郎不来觐见,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事实上,皇帝御桌上确实还有一大堆政务没有处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挥挥手道:“既然卫太医要救弟,就随卫侍郎回去吧。”
卫辞书冰冷而带些藐视地看了卫卿一眼,作揖退下。
到底,皇帝还是偏向于他的,没有治他的罪,还让卫卿跟他回去。
卫卿在太医院只是个小小的太医,而他好歹也是朝中的三品大臣。孰轻孰重,皇帝不可能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卫卿恭恭敬敬地应道:“微臣谢皇上准微臣回家探望之恩。”
卫辞书刚一转身,皇帝冷不防又道:“那药粉虽然是驱蛇虫鼠蚁的,但不慎让人沾了去,总归是卫太医的不对。而卫侍郎的爱子虽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不慎恰好是御赐之物,总归也有偷盗御物之嫌。”
这样说来,大家都有错,就显得很公平了。皇帝一向很注重公平。
不过偷盗御物,可不是什么小错。卫辞书听到这话时连忙转头就又跪下。
皇帝本来不想管朝中大臣的家事,但既然卫辞书主动送上来的,又耽误了皇帝看奏折的宝贵时间,那么皇帝就替他管一管。
遂皇帝忽而颜色一变,沉冷严肃,道:“卫侍郎家的爱子,先是推孙尚书之子下水,不想毫无悔过之心,竟又行偷盗御物之举,如此顽劣不堪、不思悔改,既然卫侍郎你舍不得罚,那就朕来罚。便罚他去隆和寺修行,砍柴挑水、修身养性,做个俗家弟子,三年不得回京,不许任何人看望照拂,如有发现,再加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