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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积极地帮他散布开来。但他也没想到这次会被卫卿将计就计,幸好他事先留了个心眼,没有亲自去做这件事,而是让王太医去做,在皇帝寝宫也没有强出头,否则此刻被拖下去杖毙的就会是他了。
当天太医院里该处置的人都被处置了,卫卿亦在地上长跪不起。
皇帝在一片杖责声中,对卫卿道:“卫太医,你起来吧。”
卫卿道:“微臣有罪,不敢起。”
皇帝也不意外,心里跟明镜似的,道:“既然药罐里的汤药被人加了别的药材,那么你送进寝殿的那碗药,怎么来的?”
卫卿知道皇帝不好糊弄,道:“微臣有将药材研磨成粉的习惯,因而是临时用药粉兑的,口感不好,又苦又臭难以下咽。”
卫卿也根本没打算把那药给皇帝喝,否则也不会进殿以后就东拉西扯些废话。
皇帝明白,她是想借此,把药罐被人动手脚试图嫁祸到她头上的事给揪出来。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随机应变和沉着应对的能力,还不骄不躁,知道坦白从宽,着实难得。
看来,缪公确实得了个天资聪颖的外孙女。
皇帝没有过多苛责,道:“朕就罚你重新再煮一碗药来。”
卫卿伏地,不卑不亢,“微臣谢皇上恩典。”
皇帝走后,漪兰才艰难地扶卫卿起来。卫卿还要重新配药,亲自熬煮,待熬好以后过滤出来,送去了皇帝那里,再回太医院才得以休息一下。
卫卿躺在躺椅上,外面夕阳正落,透过窗纱,非常柔和地映照在卫卿脸上。
她累得连动也不想动一下。
漪兰蹲在面前,卷起卫卿的裤腿,不慌不忙地把她膝盖上绑着的棉花垫子解下来,抖了抖,幽怨道:“今日二小姐跪了这么久,这里面的棉花都跪实了。”
卫卿懒洋洋道:“你抖蓬松了,有太阳的时候拿出来晒一晒,下次还能继续用。”
这双护膝垫子是漪兰早前就准备好的,担心卫卿在皇帝和后宫娘娘们面前动不动就下跪伤了膝盖上的皮肤。
只不过平日里卫卿怕被皇帝发现了认为她自作聪明,再加上平时也很少跪,便没有戴。今日情况则不同,一跪就跪这么久,必然要事先准备好。
院中杖责时留下的斑驳血迹,也已经被清涮干净了。没人再敢说三道四,这一日让卫卿觉得太医院里非常的安静。
漪兰解气道:“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今日统统受了罚,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背后道人是非。”
卫卿不置可否,阖眼歇了一会儿,忽然幽幽道:“那李太医,比王太医有脑子多了。”
漪兰想起王太医被拖下去前说的话,便问:“小姐信了王太医的话,认为是李太医背后撺掇的吗?”
王太医是个有事兜不住的行动派,他对卫卿的厌恶都是写在脸上。但李太医不同,见了卫卿有说有笑十分亲和;但是他一边对卫卿表示友好,一边却又能和王太医维持良好的关系,分明是个耍心眼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