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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天空一片灰白暗沉。远远近近有公鸡在打鸣。
卫卿动了动早已僵冷如木头似的身体,神志还未完全清醒,旁边就有骂骂咧咧、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小蹄子,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扫猪圈喂猪!敢偷懒,我不打死你!”
林婆子一把将卫卿从猪圈里揪了出来,就地抽了一根腕粗的棍子,就毫不客气地往她身上抡去。
好像这样打她一顿,自己这一天就会有个好心情似的。
“吃我的喝我的,还不干活,真把自己当大小姐吗,看老娘不收拾你!”
看林婆子那就轻驾熟的样子,给卫卿吃棍子早已是家常便饭。
闷头一棍,打得卫卿脑门胀得快裂开,强烈的痛感总算使她清醒了两分,仿佛也打开了她记忆的阀门,无数不属于她的夹缝中的记忆就像缓缓展开的扇面,一缕缕铺平开来,涌入她的脑海。
她是卫卿,可记忆中的这个被丢在乡下受尽折磨的人也叫卫卿。
林婆子骂出的话不堪入耳,她挥下的棍子更是毫不手软。
卫卿还来不及想别的,感觉到视线有些黏腻,棍棒之下浑身都是一股子僵硬钝痛。她伸手摸了摸脑门,放到眼前来一看,看见满手都是鲜血。
卫卿皱眉道了一句:“居然破相了。”
林婆子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是要她去打扫猪圈去喂猪,结果这个小野种却还关心自己是不是破相了!
林婆子闻言冷笑,道:“破相?今个我还得让你掉层皮!”
说罢手里的棍子便又重又狠地又要往卫卿的身子骨上砸。
这一棍下去,若是以往,毫不怀疑能把她打趴下。
然而,这一次棍子还没沾到卫卿的身,林婆子的动作突然顿了一顿,就在离卫卿咫尺之时,她往下沉了沉手腕,发现棍子像被卡住一般居然挥不下去了。
林婆子耷下眼皮一看,不由眼角跳了跳,只见那棍子的另一端竟被卫卿稳稳地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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