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过,我不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你觉得我会让你儿子活命吗?你特么这是痴心妄想!”
过度悲愤之下,冯宝宝近乎咆哮起来。
“你胡说,胡说,闯闯不会死,不会死的!”
“我是不是胡说,冯宝宝你还不知道吗?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妹妹能被陆晋原关进疯人院吗?她能不堪折磨,最后自杀吗?现在陆晋原死了,你的儿子也死了,这是你的报应。”
白泽话音刚落,就挨了乔正几拳,对下属发话,“把人带回去,好好审问。”
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冯宝宝哭岔了气。
乔正于心不忍,在一旁安慰道:“冯小姐,你别激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孩子这件事就交给我们警方吧。陆哥现在失血过多,已被送进医院急救,你可千万不能倒下,陆哥还需要你呢。”
在陆晋原扣动扳机前一秒,他无声地对她说了三个字——相信我。
在那种情况下,除了相信他,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陆晋原以前挨过她一枪,上次没被她打死,就是因为他的心脏跟普通人不一样,位置要靠右一些,因此,这一次,陆晋原亦是顺利渡过危险。
为了闯闯安危,陆晋原用生命去赌,可结局却不如人意。
一年之后,生活继续,依旧没有闯闯的消息。
陆晋原的朋友们都在帮忙,祁铭也加入到帮她找孩子的行列。
乔正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极有可能闯闯还活着。
冯宝宝坚定道:“世界这么大,要找一个失踪的孩子何其不易,但无论这条路有多难,我们都不会放弃。”
陆晋原苍白一笑,俯首吻了吻冯宝宝的额角。
“只要我们不放弃,总有一天会把他找回来。”
临近过年,外面雨雪纷飞。
一对中年夫妻把一个小男孩抱进急诊室,满脸急色,“医生,孩子发烧了。”
医生给孩子量了体温,开了单子,让夫妻把孩子抱到输液区去。
冯宝宝一直在医院做义工,今天正巧她值班,小男孩戴着口罩,没一会儿就咳嗽几下。
孩子妈妈很宝贝孩子,抚了抚他的小脑袋,“护士阿姨给你扎一针,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小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勇敢地伸出自己的小手。
冯宝宝见他手背上血管很细,针很难扎进去,“把孩子鞋子脱了吧,我看看脚上是不是好扎一点?”
孩子妈妈把孩子鞋袜脱下后,露出一只粉白幼小的脚丫,但当冯宝宝看到那小脚丫上一块红色心形的胎记时,只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她的闯闯脚上也有这样一块胎记。
“闯闯?”
她喉间哽咽,扑过去摘了孩子的口罩,在看到这陆晋原缩小版的五官时,她喜极而泣,紧紧拥住孩子。
“闯闯……我的闯闯,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喂……你这个疯女人乱说什么呀?我才是我们仔仔的妈妈,你再这么胡说八道,我们可要报警了。”
冯宝宝厉色扫过那个中年女人,“好啊,报警啊,我倒要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你们的?”
中年女人皱了皱眉头,赶紧给丈夫使眼色。
“出来看病也能遇到疯婆子,真是倒霉,这个病我们不看了,走,我们回家。”
那个中年男人企图拉开冯宝宝,把孩子抱走,冯宝宝紧搂着孩子,不肯撒手。
后来,做了DNA鉴定,证实这个孩子是冯宝宝的。
那对中年夫妇被带去了警察局,老实交代,一年多前,有个陌生男人把这个孩子扔给了他们,他们因为身体关系,不能生育孩子,看到这个可爱的男孩时就动了恻隐之心。
找回孩子已是心满意足,冯宝宝没有追究那对中年夫妇,让他们做了孩子干爹干妈。
……
几个月的相处时间,闯闯已经慢慢融入他们这个新家。
闯闯大口大口吃着冯宝宝为他做的营养米糊,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愁苦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闯闯,怎么了?”
他稚气地动了动小嘴巴,“妈咪,心有脚吗?”
“啊?”冯宝宝摇了摇头,“心没有脚。”
闯闯又问,“哦,那肝有脚吗?”
冯宝宝又“啊”了一声,心想这孩子奇怪的问题还真是多,便告诉他,“肝也没脚,知道了吗?”
闯闯点了点头,又放下勺子,小身板滑下了椅子,跑向沙发那边。
冯宝宝生怕孩子摔跤,在身后叮嘱,“你跑慢一点。”
闯闯一头栽进了陆晋原的怀里,“爹地,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晋原放下报纸,望着这个一本正经的小家伙。
“问吧。”
“爹地,心有脚吗?”
陆晋原回,“心哪里来的脚?”
“那肝有脚吗?”
陆晋原又说,“肝又哪里来的脚?”
冯宝宝纳闷,这小家伙怎么问了同样的问题?
闯闯却更加疑惑,眉头蹙得更深,眨巴眨巴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
“那为什么每次晚上我起来尿尿,经过你们房间时,老是听到什么心肝宝贝,把脚张开点?”
一时间,陆晋原脸黑了,而冯宝宝脸红了,而后,夫妻二人又双双有些尴尬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