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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们的计划是要我坐牢,那我就成全他们。”
他一句话,虞熹就领会其中意思。
“池公子,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池慕寒微笑,摇了摇头,“不仅是将计就计,这还叫做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池公子,你请谁入你的瓮。”
“当然是池仲尧。”
“这件事是我二叔在背后一手策划,怎么跟你大哥又扯上关系了?”
池慕寒轻笑着,用食指刮了下她哭得微红的小鼻头。
“眉妩,我说你平时跟个人精似得,怎么关键时刻就犯浑?你就没发现点什么不对劲的?”
不对劲的?
她只能往最不愿意想的地方去想,越想心中越是难受。
抿了抿唇,虞熹还是问道,“你是说我二叔他和池仲尧之间有联系?”
“岂止是联系,他们还是很好的合作伙伴。这几年来,他一直都是池仲尧贩毒团伙的保护伞。之前他在京接受了为期半月的审查,也是因为这件事。”
虞熹惊颤不已,不仅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虞睿怎么能这样?他明明对我说,在我对付完你夺得池家家产之后,他就会帮我解决池仲尧。他说这是双赢。”
“双赢?”池慕寒冷哼一声,又是笑了笑,“的确是双赢,但绝非他和你,而是他和池仲尧。眉妩,你只是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他们利用你对付我,目的是在扳倒我的同时,吞下池家这头巨象。你难道现在还没识清虞睿为人,像他这样的官场巨擘,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那是自然的,像虞睿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帮她?
从她身上受益颇丰,他玩弄了沈煜尘,玩弄了她,最后却是想着和她的仇人一起吞下池家。
虞睿此人,真真是可恶,比起池仲尧来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虞睿能把你安排到我身边来,难道他身边就没我的人?他那些花花肠子,还有你的那些小心思,我知道的都一清二楚?哦,对了,你曾经还趁着我去国外出差,和虞睿共赴烛光晚餐,差点把自己献给了他。”
这人竟还在虞睿身边放了眼线,关于这些小细节,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虞睿蹙了蹙眉,“我……那是为了救沈煜尘。”
“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救沈煜尘,所以我回来后,就把他从派出所捞出来了。沈煜尘作为我的情敌,我以为我当真想救他,我不过是为了你而已。”
这会儿,虞熹真想说,她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就是池慕寒的套路。
她恨恨瞪了这男人一眼,“你安插在虞睿身边的眼线究竟是谁?”
他也不恼,只是宠溺地捏了捏她的下巴。
“小妖精,你好好想一想,你和虞睿烛光晚餐的那一晚,还有谁去过?”
虞熹拧着眉心,仔细回想那晚。
除了范琦给她去送药,就没别人去过虞家了。
也正是范琦走后不久,虞睿就接到一通紧急电话,而后匆匆离开。
猛地,虞熹心头一颤,张了张嘴,道,“你居然把范琦都收买了?池公子,你还真是会笼络人心啊。”
要知道,范琦从小就被虞睿收养在身边,那是对虞睿忠心不二的。
虞睿也自认为,范琦是少数几个能完全信赖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也向池慕寒投了诚。
“我和范琦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她要的是自由,而我要的则是你——眉妩。”
听罢,虞熹眉头蹙得更深,叨叨念骂道,“范琦真是可恶,亏我拿她当姐妹,她却在暗地里坑我。还有你,池公子,既然你早就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揭穿?又为何瞒我这么久?你们这些人,都把我当猴耍?”
他认真解释道,“他们在暗,我在明。他们来找我,总比我去找他们简单一点。更何况我若早一点揭穿,岂不给你招致危险?其实这样也好,你是他们的人,他们始终不会真正为难你。”
池慕寒其人着实可怕,看似他一无所知,但却早已洞悉全局,运筹帷幄,跟这样的人斗,必输无疑。
如此一想,她败在池慕寒手上也算是败犹荣。
只是再细一想一番,还是觉得不妥。
“万一你这次进了局子,那不就是他们大获全胜了?你还怎么翻盘?”
池慕寒胸中了然,从容淡笑,“别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
第二天,池慕寒又被带进局子里审问。
这次审问,不得再保释,也就是说池慕寒因为有洗黑钱的重大嫌疑,被警方控制了起来。
五天之后,更可怕的事出现了。
池慕寒死在了警察局的审讯室里。
池家人赶到医院时,池慕寒已没了呼吸。
据了解,当时池慕寒喝了一口水,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当时警方就怀疑中了毒,哪怕后来及时叫来医生抢救,也没能救活池慕寒。
在那瓶水里,警方查实了里面含有氰化物。
夜幕时分,电闪雷鸣,降了一场大暴雨。
池家的人聚在太平间外,哀声连绵。
顾清雅哭得几度昏死过去,就连远在国外和五太环球旅行的池老爷子也赶了回来,一进太平间,亲眼目睹儿子尸首,亦是晕厥过去。
老爷子醒后,悬赏百亿,寻求各行各界帮助誓要找到弑儿真凶。
数日下来,池家上下无不沉浸在悲伤之中。
虞熹亦是伤心欲绝,容颜素槁,但仍坚持亲自为池慕寒料理后事。
有人说池家这位新儿媳是个扫把星,有人则说她懂规矩识大体。
夜已深,灵堂内,几名得道高僧在做法事。
虞熹一动不动跪在池慕寒牌位之前,默默烧着冥纸。
顾清雅一到灵堂,便见虞熹背影,心头之怨怒就不打一处来。
放下雨伞,跨过门槛,快步走至虞熹身旁,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走,你这个扫把星给我滚出池家!”
虞熹闷着脸,紧抿着唇,不应声。
“我早就说你一脸克夫相,慕寒才跟你结婚几天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可怜的儿啊……怎么这么倒霉,娶了你这个扫把星回来?”
顾清雅带着哭腔,尖声大嚷着,连日来的怒火也随之发泄了出来,可发泄之后,并未痛快,只有愈来愈多的痛心疾首。
她抬起一双泪眸,楚楚看向顾清雅。
“顾姨,请让我待在这里,直到池公子下葬。请你……再给我多一天时间就好。”
“虞熹,你还有什么资格赖在这里?你给我滚出去!”
虞熹在池慕寒灵堂前跪了六天六夜,数日下来没吃好,更没睡好,瘦了一大圈不说,整个人也少了精神气。
就这么被顾清雅拖出了灵堂,可虞熹不肯离开,也不能离开。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祠堂门外。
顾清雅见她突然跪下,皱了下眉,“你这是干什么?别跟我来这招,我前几天是没力气撵你,现在让你在这待了六天了,我也算是客气了。要是你再不走,我就让保安把你丢出去!”
外面下着暴雨,滂沱大雨冲刷着虞熹纤弱的身体。
透心的凉侵袭遍全身,她整个人如无根无依的浮萍一般,在雨中颤抖飘摇。
她含泪低泣道,“顾姨,再让我待一天吧,我就想送池公子最后一程。求……你了……”
这女人平时伶牙俐齿,现在这般看来,还真是可怜至极。
可若是可怜了这个女人,谁可怜她那死得不明不白的儿子啊。
顾清雅心眼一狠,再次厉声道,“虞熹,你这个狐狸精、扫把星,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池馨提了保温桶过来,本是想给虞熹送些吃的,不料看到了这幕。
她撑伞跑了过去,把伞罩到了虞熹身上,忿忿瞪了顾清雅一眼,“妈,你这是干什么啊?二哥还没下葬呢,你就这么对二嫂,二哥他能死得瞑目?”
“我当初就是太纵容他,才让他把这个扫把星娶了回来,要不是她,你二哥能死?都是这个扫把星害的,今天我非得把她赶出去不可!”
说着,她就亲自上阵。
池馨前去拦她,“哎……妈,你能不能别这么迷信?哥的死怎么都怪在二嫂头上?”
这一推一搡之间,就把池馨手上的保温桶摔了个粉碎,汤水饭菜一齐洒了一地。
见这场面,虞熹起身,忙去劝阻。
顾清雅愤怒不已,自家女儿三番两次都帮着这么一个外人,她有心一巴掌扇了过去,却被虞熹拦下,“顾姨,馨儿是你女儿,你这么一巴掌下去,得伤了你们母女之情。”
顾清雅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是,我打女儿会伤了我们母女的感情,所以,我该打你这个扫把星!”
抡起另一只手,就这么“啪”地一声狠掴在虞熹脸上。
那一巴掌,顾清雅真是用尽了全力,把虞熹打得七晕八素,登时眼前一黑,脚步不稳,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倒在雨中。
池馨看着昏过去的虞熹,着急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顾清雅讥诮一声,“十有八九是装的,哪能这么容易就昏?”
“妈,我是以前是干护士的,二嫂她是真的晕过去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
保安听到呼喊声,及时赶来,把虞熹送去了池家的医务所。
没过多久,虞熹昏昏沉沉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她床畔的池馨。
“二嫂,你醒了?刚才我妈对你太过分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要知道你现在——”池馨下意识地收住了口,把水杯断给了她,“二嫂你先喝杯热水,暖一暖身子。你身上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换过了。”
她道了一声谢,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池馨犹豫再三,觉得这事还是不能瞒着她,于是吞吞吐吐道,“二嫂,有件事……我知不知道该跟你说?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说,有些不合适。”
“你说吧。”
“二嫂,你怀孕了。”
虞熹再次感受到了晴天霹雳的滋味,她怀孕了,她怎么可能怀孕了呢?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查出来有身孕了呢?
她真想去问问池慕寒,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早就把她的避孕药给换掉了?还是第一次的时候,避孕药吃晚了,所以才有了这个孩子。
不知该喜还是该哭,池慕寒走了,她居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那个该死的臭男人,明明说过“山人自有妙计”,可是他人呢?怎么就好端端没了呢?
心中一阵悲恸,泪水不断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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