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峥这般说着的时候,却是深深凝着蓝歌纤瘦的背影,有些人于他来说,亦当如是。
这场事故在惊心动魄中收了场,现场收拾完毕后,婚礼继续进行。
神父被吓得不轻,宣读誓词的时候,都疙疙瘩瘩的。
礼成,气氛才渐渐缓和,宾客亲友们在新婚派对上酣饮欢呼。
将近两小时的派对结束后,作为新婚夫妇的池慕寒和虞熹去了警局为今天所发生的事做笔录。
这么一折腾,回去的时候已是黄昏。
在警局回来的路上,二人似乎都各怀心思,一路上没怎么开过口。
炸弹被拆弹专家拆下来后,发现是个假炸弹,显然这是池仲尧的一场恶作剧,他的真正目的不是要他们死,而是让萧怜儿故意来闹场,闹得他们的婚礼不愉快。
而萧怜儿被送去了医院治疗,池慕寒决定起诉萧怜儿。
虞熹听到了池慕寒和律师的一些谈话,说是要让萧怜儿这辈子把牢底坐穿。
……
回到家,虞熹已觉累瘫。
奔波周折了一天,出了一身腻汗,第一时间她就去楼上冲澡。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池慕寒正好上来,叫她下去一起用餐。
见她头发湿漉漉的,就主动去卫生间取了吹风机。
“去梳妆台那坐着,我给你吹头发。”
有人伺候,何乐不为?
虞熹莞尔一笑,“好啊。”
这便抽开椅子,坐到了梳妆台前,她还是老习惯地将一条腿盘在椅子上,从镜子里看着那个男人走到她身后,把插头插进了插座。
伴随着吹风机呼呼声,温热的风徐徐从头顶渡来。
他温柔而细致地撩动着她的长发,从上而下不急不躁地吹着。
而虞熹就这么双手撑着下巴,望着镜子里的那个丰神俊朗的大老爷们为她抚弄青丝,曾经那些美好的画面一帧帧地播放在脑海间,不由地,她的眉眼弯成了一道桥。
“池公子,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温柔,才招致了那么多不必要的麻烦。”
“美人,只有对你,我才这么温柔。”
她脑袋歪了歪,抬眼瞟了一眼池慕寒,“真的吗?”
他亦是打趣笑言一声,“如假包换。”
“不管以前你对别的女人怎么样,从今天开始,你只准对我一个人这么温柔。”
池慕寒微颔了下首,温润开腔,“好。”
你不知道的是,哪怕从我粗粝的一生中榨尽所有温柔,都给你,还是觉得不够。
池慕寒给她吹头发,永远不会吹全干,只吹了八分干,再拿起化妆台上的那把檀木小梳给她轻轻梳起了头发。
“对了,池公子,你之前说,等到我们结婚那天,你就告诉我,你送给我的这把梳子是何寓意?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没猜出来?”
虞熹故作狐疑,撇了撇唇,撒着娇道,“哪有多久?不过才十几天之前的事儿。我不管,说好了告诉我的,你非得说个清楚不可。”
他唇畔笑意温尔,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捏着她发梢处,梳子缓缓划过头皮,从发根轻轻梳至发尾,将打结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梳理开来,生怕将她弄痛一分。
“我母亲有一把玉梳,儿时,我顽皮,不小心摔碎了的玉梳,她伤心了好久,为此她还打了我手心。后来,我才知道那梳子是老爷子送给她的定情之物。”
“定情之物?”虞熹眨了眨眼,仍是疑惑,“那你还是没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看似个人精似得,我说到这份上,你怎么还不明白?”
虞熹百思不得其解,这梳子的寓意到底是什么?
池慕寒则气结,拿梳子轻敲了下她脑袋,虞熹夸张地“哎哟”一声,捂了捂脑袋,娇嗔瞪他。
“前脚才信誓旦旦说要对我温柔,后脚就欺负我?我又不是你和你爸肚子里的虫,我哪能明白你们给女人送梳子是什么意思?”
“那我问你,梳子用来干嘛的?”
“梳头发啊。”
“古人云,梳青丝。”
经池慕寒再三点拨,虞熹反复念叨咀嚼几声,豁然开朗,开怀笑道,“哦,我明白了。”
“当真明白了?”
“梳青丝,即是输情丝之意,池公子,我猜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