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四周,令人毛骨悚然。
席云峥拧身就走,蓝歌不肯死心哪,连忙跪行几步,一把抱住他腿。
光洁的膝盖连续在水泥地面上摩擦,擦得皮痛血流,但她还是忍着所有的屈辱,继续低声下气恳求起来。
“席云峥,榴莲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孩子,我以前没尽到母亲的责任,难道就是我不想吗?我坐了三年牢,都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可现在女儿病了,我又怎会不闻不问?
我们的感情是一码事,你不能牵扯到女儿身上,不能让我不见她,你就不能体谅下一个当母亲的女人吗?”
雨瓢泼而下,她明明委屈到极致却故作坚强地同他讲理,求着他。
席云峥喉结滚动一下,眸色又更暗一分,终是狠心绝情厉声道:“抱歉,我不是女人,没法体谅你这个当母亲的心情!”
蓝歌也是执着,虎牙死死要在唇瓣上,几乎将粉嫩的唇瓣洞穿。
他盯了盯他牢牢拽在他腿上的手,意思是叫她松开。
她手颤了颤,还是无力松开。
“席云峥,如果羞辱我可以令你满意,那么我可以跪,跪到你同意为止。”
蓝歌一扯唇,音色透着坚决。
“随便你。”
她有多执拗,他就有多冷血。
透过雨帘,模糊不清的视线随着那一男一女同撑一把伞进了那两扇白漆铁门中。
楚楚扭头过来,瞟她一眼,眼神里透着诡异。
老根叔担忧地看着雨中的蓝歌,摇了摇头,这样淋雨下去,定是要生病的,这大少爷也真是能忍心?
虞熹从后备箱里取了一把伞,快步走到蓝歌身边,“蓝歌,你怎么这么傻?席云峥那个人根本没有心的,你这样做根本不会感化他。”
“熹儿,你还没为人母,你不明白一个母亲的心。”
“不,我明白。”
虞熹紧紧蹙着眉,如此说道。
方才席云峥撕开蓝歌衣服的时候,她都没过去阻止,正是因为她理解蓝歌,理解一个母亲的心,可以为了孩子上刀山下火海,她想,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这样做吧。
……
席宴青正巧回来找席云峥有点事,车子开过的时候,却见蓝歌在席家门口跪着。
他皱了皱眉,没撑伞就赶忙了下车,“蓝姐,你怎么跪在这里?”
“那要得问问你那个好大哥。”
“我大哥?”
席宴青狐疑问了一声,这才从虞熹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恨恨咬了咬牙,“我哥怎么能这样?我进去找他评理去!”
言罢,就气冲冲把车开了进去。
一进门就问楚楚,“我哥呢?”
“大少爷淋湿了,这会儿在楼上洗澡呢。”
席宴青皱了皱眉,横冲直撞就上楼去了。
也没顾得上敲门,他直接打开门闯了进去,浴室里的水在哗哗地放着,地上散落在男人的潮湿的袜子、T恤,而那个男人半赤着上身,站在窗帘后面,捏着窗帘一角,透过一条缝隙望着楼下,视角正对着铁门外。
听到身后动静,他手指一松,厚重的窗帘随之落下。
看向席宴青,他也没多大的意外,因为他刚才就看到他的车子进来了。
“如果是为蓝歌求情,免了。”
他先发制人,不冷不热的样子。
“大哥,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吗?你就一丁点也不后悔吗?你伤害了蓝姐这么多年,难道非得把她折磨至死,你才甘心吗?你就让她去见一见榴莲吧,就当是我求你了,再说她也是榴莲的妈妈,有这个权利呀。”
他眼中一片清冷,像是蕴藏着一场万年不融的雪。
“错了又如何,悔了又如何?我真心诚意向她认错忏悔,只求她能回到我和孩子身边,可她呢?当着我们父女的面,就这么投入了虞骁的怀抱。你说我狠心,蓝歌她又何尝不狠心?宴青,你可明白我心中的痛?”
真正让席云峥痛心的是,蓝歌竟真的不再爱他?不仅如此,她爱虞骁竟然胜过爱女儿。
若不惩罚她,如何解他心头之恨?
席宴青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自私,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上次那一拳头还是没能把他揍醒啊,他真的很想再狠狠揍他一顿。
可一想到蓝歌在外淋着雨,席宴青的眉心越蹙越紧,他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冲动,于是他又耐下性子。
“大哥,且不说她曾是你的妻子,也是孩子的母亲,于情于法,你都不该剥夺一个母亲的权利。”席宴青又拧眉望了窗外一眼,顿了顿道,“别看她性情温婉,实则刚烈,你这么拿孩子逼她,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