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笃定,在她们两人中间,席云峥会选择相信她。
“那又是谁看到、听到蓝姐指使她的狗来伤你了?夏雪,你休想随意说两句,就将事情糊弄过去。我大哥脑子不灵光,我们的脑子可都清醒得很。”
席宴青捏了捏拳,狠狠瞪了席云峥一眼,要是他大哥再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蓝歌,他定要揍他。
夏雪暗自咬唇,她当时要将蓝歌推下去这个念头事出突然,她也考虑不周,蓝歌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指正她,她也是一样。
脑子不灵光?
席云峥的鼻孔里要喷火,眸光轻轻带过,只见席宴青一双拳头捏得铁紧,拳背上青筋暴跳,这分明又是要跟他干架吧?
他这个亲爱的弟弟,为了蓝歌,还真是喜欢跟他动手呢。
“蓝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无话可说。”
蓝歌平静地冷冷地说,从他进来那刻起,她就料到了事情的结果——她必输无疑。
“恩,那好。便将那条狗炖了今晚加菜,这事到此为止!”
他倚着帝王一般的高高在上之姿,冷冷地宣布最终决定。
“什么?”蓝歌与夏雪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叫出声。
前者不同意他的做法,是因为开心是她珍贵的宠物。
后者不同意,自然是因为只了结了那狗,实在是太便宜蓝歌了。
“阿铮,狗不教,人之过啊。”
夏雪一只白皙的手缓缓伸出,拽住席云峥的外套的下摆,美眸娇润欲滴,楚楚可怜地望向他。
“这结果还不满意么?是那破狗咬了你,不是蓝歌。”
言外之意,自然要罚也是惩罚狗了。
夏雪被他这么一喝,心里也跟着颤了一颤,何时,席云峥用这种凶狠的口气对她说过话过?
这样的决定,还不是他偏向了蓝歌么?
要是换做以前,她因为蓝歌受了伤,他定要拿蓝歌千刀万剐的,而不是简简单单拿条狗开刀了事!
蓝歌啊,蓝歌,你是如何将这个男人的心一点点拉到你那里去的?
夏雪不敢再废话,再多说一句,只怕就让他反感了。
但偏偏蓝歌就是不信邪,偏偏会往枪口上的那种人,蓝歌咬牙执拗地说:“席云峥,你动我的狗,我不答应。”
“怎么,那狗是我买的,我连做主的权力都没有了么?”
蓝歌秀眉高扬,冷哼了一声,“哦,原来你也知道那狗是你买的。不过,你把它送给了我,就不再是你的了。更何况它也是一条生命,你怎么说杀便要杀,一点都不会不舍得?”
席宴青偷偷瞄了一眼他大哥,脸色一青一白的,十分难堪,像是要动怒的样子,其实今天他大哥也算真的是手下留情了,只说是要处置那条狗罢了,否则依着他以前偏袒夏雪那性子,指不定要怎么处罚蓝姐呢,可蓝姐现在如此不依不饶的,将大哥的脾性给激出来,到时候可不止死一条狗那么简单了。
席宴青挨近了蓝歌,拉了拉蓝歌的袖口,好声好气地笑嘻嘻说道:“蓝姐,不就是一条狗么?没了便没了,我再买条送给你,不,两条,好不好?”
有东西之所以珍贵,并非因为它本身贵重稀少,也并非因为送与她之人,只因为在通天黑暗的寥寥数日里,几乎寸步不离陪伴在她跟前的始终是那只狗。
午夜梦回,她每每不安地醒来,在床上一翻身,那只敏锐的狗也跟着醒来,轻轻“呜呜”地在她床畔叫唤几声,她便知道有一只狗在陪伴着她,就如一个永远会守护她的守卫兵,她也总算得了几日安稳睡眠的清闲日子。
只是,她与它之间平凡而厚重的那份感情,席宴青不懂,席云峥更不会懂。
蓝歌再一次将她的倔强和刚烈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抬手,猛地拂开席宴青的手,固执道,“我只要开心。”
许是因为心里气怒过盛,想要借此发泄一下,拂开席宴青时,用力有些猛,席宴青身子往后晃了两步,撞向窗台上的一盆青墨色寒兰。
只听“哐当”一声碎响,装着寒兰的瓷盆碎裂成了一片一片。
那花盆落地之声,又让席宴青震了一震。
在他的映像里,似乎蓝歌的脾性很好,从不曾为什么动过气,这一怒,气势也未必会输给他大哥。
也可以证明,蓝歌是真重视那狗,真真动怒了。
席云峥冷睿的眸子扫了一眼地上那残破的瓷瓣子,眉头又微微拧了下,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说要吃掉乐了时,蓝歌的心就如这瓷盆一样碎成了一瓣瓣。
蓝歌攥紧了手心,深深望向席云峥。
“席云峥,如果真要有一个受惩罚才能消你心头恨,那么请你高抬贵手,饶了那蠢钝的畜牲一命,有什么统统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