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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峥沉默片刻,望着她一张凄白潋滟的脸,眉梢不由敛起,眸底亦是越发沉黑,如浓浓的墨汁在他的眸子里晕染而开,黑不见底,复杂深邃。
蓝歌一笑,便接着替他说下去,“难不成席总你多年前对我没感觉,现在突然发现喜欢上我了?”
喜欢她么?
心头跳了一跳,席云峥深深地笑开,阴恻得能撕碎人心。
“蓝歌,你想多了。男人想上一个女人,也可以无关情爱。”
那话就像一把森冷匕首,狠狠扎进她的心肺处,还不忘将这把匕首狠狠搅动。
她呼吸窒了下,更为激狂地笑起来。
也是,男人想上一个女人,若动了情,那叫情欲,若只是单纯的生理需要,便只是欲望。
而他对她只是后一种。
她笑着笑着,猛地收住。
“哦,原来是如今的蓝歌落魄了,眼瞎了,便是谁想凌辱可以凌辱了?”
说着,蓝歌喉间一涩,抓着他的手背,指尖苍白,却是用了蛮力,掌心与他手背之处湿热积多,而她一双灰败的眸狠狠地攫住男人的脸。
席云峥只觉心中一刺,紧紧抿住唇。
“其实,你又何必为难我?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不是么?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未婚妻,如果你那方面有需要可以去找她,我相信她一定很乐意满足你。”
呵……这个女人还真是能坏人心情。
萦绕在两人之间的血腥味越发浓烈,一下子就打破了暧昧,刺鼻而令人头疼。
他反握住她的手,掰开她的手指,摊开她的掌心,白色的纱布已然被染成通红。
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让他碰她。
她对他的厌恶究竟有多深?
握着她血淋淋的手,心猛地一颤,盯着她一张凄白潋滟的脸,冷冷一笑,“蓝歌,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副刚烈的姿态了。”
蓝歌唇角勾了一勾,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也不知他究竟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心下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赌他看到她为他受的伤,他会不忍心,放她一次,于是,他真的放过了她。
他翻身从她身上下来,重新给她扣好纽扣。
按下床头的呼叫器,让人过来给她重新包扎伤口。
倪裳以为是蓝歌受欺负了,急急忙忙奔过来,冲进病房,差点跟席云峥撞了一个正着,她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粗喘着气。
“席云峥,你是不是又欺负蓝姐了?”
席云峥瞧也没多瞧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去,冷冰冰地命令道:“她手上伤口裂了,给她处理下,还有,今晚好好照顾她。”
走出房门时,又顿了下脚步,“过两天,我会派人接你出院。”
想到她有可能没吃晚饭,眼睛又不好,没陪雪儿她们吃晚饭,就让李嫂煲好鸡汤给亲自给她送过来,还想着今晚留在医院里陪她,而这个女人根本不领情。
既然如此憎恶,他又何必热脸贴她冷屁股?
……
夏雪的心情很糟,真的很糟,她难得洗手作羹汤,做了很多他爱吃的,可他却丝毫不领情。
哪怕她将小榴莲抱了回来,他也只是逗留了一会儿,就马不停蹄离开了。
他这么着急离开,是心里放不下蓝歌。
这一点,她很清楚。
高中时期为了席云峥,就一直跟暗暗较劲,争了也快十几年了,蓝歌境地是越来越糟,她离席太太的位置越来越近,可人在高处,仍是不安。
她一口一口抽着闷烟,烟味实在呛人,让旁边跪在地摊上堆积木的小女娃咳嗽了两声。
榴莲拿着小手扇了扇难闻的气味,捂住鼻子,皱着小眉头,看着夏雪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老师说吸烟坏坏。”
“你懂什么?”
夏雪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瞟了一眼这个粉粉嫩嫩的小不点。
榴莲憋了憋粉嘟嘟的小嘴,总觉得妈妈很古怪,在爸爸面前对她好得不得了,但爸爸一走,总是冷冰冰的。
“妈妈,妈妈,吸烟坏坏,榴莲不想妈妈跟榴莲一样生病病。”
榴莲放下积木,软软的小手去抓夏雪的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殷切地望着她。
小孩儿的手肉嘟嘟,软乎乎,真是能软到心坎里去,哪怕是铁石心肠的夏雪,心口亦是陷了一下。
小女娃将小脑袋一个劲往夏雪的胸前拱,软绒绒的发蹭在她的下巴上,扒拉着夏雪的胳膊,想要坐到夏雪的身上去,可是夏雪不让,她只能站在那儿,眨巴着大眼睛,鼓动着小腮帮子,天真无邪地继续劝说,“生病病就要住在玻璃房里,要吃好多药药,还要打针针,好疼好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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