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给了白管家一记眼色,白炳华会意,让人去把顾清雅带过来。
不一会儿,当顾清雅被押着出现在池殸的面前时,又教他重重震了一震,比起老谋深算,他这个大哥排第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了。
“宁香,你被抓了。”
“前脚离开紫竹林,后脚我就被带到了这里,池殸,我们完了。”
顾清雅泪流满面,自觉没有活路了,但即便是死,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两个孩子。
慕寒是他亲生骨肉,他尚且不至于下狠手。
可是,馨儿就难说了。
她一跪而下,跪行至池霆病床边,双目如雨打湿,苦苦哀求着他,“老爷,我自知已铸成大错,死不足惜,可是馨儿她是无辜的,她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又受了那么多的苦。老爷,你就当积德添福,求你放过她。”
白管家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有多少人视老爷为眼中钉,比池殸、顾清雅狠辣的比比皆是,但谁都斗不过老爷。
老爷之智,又是常人可比?
“清雅,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还不知我为人?我是从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报应的,更不信什么佛陀菩萨福报。”
他只眸波如水平平无奇地看着哭的悲怆的顾清雅,像是在说着最为稀松平常之话。
又给了池殸一记眼色,示意他把那杯投了铊毒的水给顾清雅喝下去。
的确,池霆从来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他只信自己。
池殸僵楞在原地半晌,如果他和宁香非得有一人要死,那么——
他手掌一捏,就缓步走向池霆床头,端起那杯下了毒的水,一步步走向顾清雅。
谁都不是蠢人,顾清雅自然明白那水里放了什么。
她哆嗦着站起,频频往后退,可是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住,这房间中又都是池霆的人,她如何逃得了?
直至避无可避,顾清雅被逼至死角,她面如死灰地望着池殸,扯开苍凉的唇,“池殸,你是要我喝下这个?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誓言?”
“宁香,你后悔吗?”
顾清雅抵在墙角的身体忍不住地打着颤,定定看着那满目苍夷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死在你的手里,我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了。只希望你能照顾好馨儿,永远不要让她知道今天所发生之事。”
事已至此,她不怕死,只是放心不下女儿,作为母亲的她,再也无法照顾女儿了,也无法看到小外甥出生。
过往种种在眼前放映过,好的,坏的,终将成为不可追忆的缅怀。
最后一滴泪下,顾清雅一仰头,不再让自己再落泪,清淡如烟的眉眼扯起一丝笑意,哽咽着喉。
“池殸,我不悔,此生不悔。”
“好,宁香,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我的誓言我记得,我池殸为你此生不娶,不离不弃。”
池殸掌心一拢,就握着那杯放了铊毒的水,毫不犹豫的送进自己嘴里,喝了个干净。
“哐当”一声清脆声响,玻璃杯从男人指尖掉落,在冰冷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哪怕,连善于算计的池霆也没料到,他这个傻弟弟会把那杯东西喝下?
池殸转眸看向池霆,老眼慢慢浑浊,“大哥,人们都说你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经商天才。可你终究比不上我,我愿意为所爱之人,倾尽一切,付出所有,而你有那么多太太,却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我还是那句话,我死后,我希望你能放过她们母女。”
听得这话,顾清雅热泪再度涌出,一把拥住池殸,“这水里到底有什么?”
“铊毒,宁香,别哭,我这是自食其果。”
池殸笑着,为她抹去眼角泪水,我舍不得你哭。
“池殸,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这么傻?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顾清雅如今想想真是悔不当初,如果不是怂恿他去杀池霆,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了。
她真的是自食其果!
她袖子一抖,那里藏着一把刀,是池霆派人给她的,要她自保。
一切都在池霆的布局之中,他要她们这两个背叛者自相残杀,而他隔岸观火,看他们这两个看似相爱的人争个你死我活。
她岂能如他所愿?
“噗呲”一声,顾清雅握住了刀柄,那锋利的刀尖用力刺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