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拧过身去。
那人却已将身上西服脱下,轻轻一抖,披盖到她肩头。
不可抑止的,眉妩的鼻子还是不争气地酸了一下。
她一咬牙,就欲抬手把肩头的衣服挥落,而男人那双微微湿腻的手却连同她的手一起按在了她的肩头。
“如果你要我陪你庆生,我可以陪你。如果你要我送生日礼物给你,我也可以亲手为你做。”
男人的声音微微粗嘎,磨过人的耳膜,温凉而有磁性,让人不忍拒绝。
田澄不敢再留在这里当电灯泡,便悄悄离开,去车上等眉妩。
当眉妩看到从门口车子里下来的那个女人的身影时,眉妩精致的眉梢高挑了下。
“嗯。很好。池公子,你总算有那么点开窍了。”她半弯着眼,笑得妩媚俏人,“但我这个人呢一向贪得无厌,你说的这些满足不了我。”
“那你要什么?”
她便一步上前,抓住男人的领带,轻轻扯了下,让男人俯下身一点。
但这一幕,落入旁人眼里,这样的他们很暧昧。
眉妩凑近,温热的口气在池慕寒的耳畔如烟如雾的吐开,“如果我说,我要池公子你和萧小姐断绝来往呢。”
男人迟疑片刻,薄韧的唇拉锯着,显然是不情愿。
“池公子,满足不了我,是不是?”
她低笑一声,像在自嘲,又像是在自怜。
再看向池慕寒时,她极致殷红的眸中已恢复清清冷冷,她只是松开了他的领带,退后一步,垂了下眼睑,看了看男人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和那件不属于也不配盖在她身上的西服,“池公子,我和你之间,也许从来都不对等。但别把我当成乞丐,这份施舍的温暖,我不需要。”
猛地,她一转身,肩膀上的衣服猝然跌落。
眉妩再度走进漫天风雪里,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头彻尾。
结一场错误的婚姻就像尿床,暖一时,凉一被子,还留下了一身骚味……
所以,她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换被子。
萧怜儿走过来,于她擦肩而过时扬唇笑了笑,依旧高冷骄矜,这么对比起来,真真是显得眉妩真是太过凄惨。
眉妩却想,有啥,我留给你的是尿过床的被子,你去享受那骚味吧……
萧怜儿把地上男人的衣服捡起,拍了拍上面的雪瓣儿,递给池慕寒,“慕寒,披上吧,别着凉了。”
池慕寒却迟迟没伸手去接他的那件衣服,就让萧怜儿那么抱着。
而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眉妩纤瘦的背影,心不知怎的像是被寒风灌入一般,凉得一下一下的缩紧,他的唇轻轻阖动之后,开启,“眉妩……”
眉妩脚步还是顿了下,可并未回过头去,只是背对着他,紧攥着掌心问,“怎么?池公子你是要答应我,和萧小姐断绝来往了?”
什么?
沈眉妩可真厉害,竟然逼着池慕寒在她们之间做出选择。
她看向池慕寒,而男人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眉妩的背上,没有瞧她一眼。
池慕寒不会真的答应沈眉妩这么过分的要求吧?
她心脏猛然一绞,紧紧抱着的衣服,眼泪猝不防及地跌落,在他应声之前,便哽咽先说:“慕寒,如果我的存在真的让你这么为难,那么我愿意消失。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早一点,晚一点,不是么?”
言罢,高傲地转身就走。
池慕寒敛了敛眉,看着萧怜儿往前一步步走去,还没见她走几步,就见她身子一软,“噗通”一声倒在了雪地里。
几乎没有一丝考虑,池慕寒就冲上去抱起了晕倒的萧怜儿。
待在车里安静等待指示的梁昊看着池慕寒抱着萧怜儿朝车子走来,立马下去,打开车门。
眉妩再朝斜对面看去之时,便见池慕寒把萧怜儿放进了车子里,没来得及顾自己一眼,随即上车,着急地命令梁昊去医院。
萧怜儿一出事,那个男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杀千刀的池慕寒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给她一点希望,就把希望的小火苗吹灭了。
这一刻,眉妩真的很想痛哭一场。
田澄看眉妩都快冻僵了,下车要扶她,眉妩吸了吸鼻子,倔强地道,“没事,我很好。你别安慰我。”
田澄叹气,分明眼泪都稀里哗啦地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流出来了,还说自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