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了嘴儿转头咳嗽了两声,许小闲正好视线看了过去,心里却微微一惊——
玉蝉公主的衣袖滑落了少许,露出了三寸左右手腕,那手腕上似乎有一道道的伤痕!
可这仅仅是一瞥的极短时间,玉蝉公主已经放下了手,衣袖垂落便遮住了她的手,许小闲揉了揉眼睛,就看见景文聪正一脸温情的看着玉蝉公主,言语极为关切的问了一句:“是不是这里太寒受了凉?”
玉蝉公主又歉意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前些天的那场暴雨淋了雨便染了风寒,这些日子用了许多药倒是好了一些,却还有一些病根子,倒是无妨。”
景文聪揽过玉蝉公主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小意的说道:“也不是外人,五皇妹和许小闲你现在也见过了,就算离去他们也不会怪你无礼……”
说着这话,景文聪转身对身后的那婢女吩咐了一句:“小慧,扶王妃回去早些歇息,本王晚些再回来。”
“奴婢遵命!”
那个叫小慧的女子走了过来,扶着玉蝉公主站了起来,她又是歉意的一笑,“妾身失礼了,还请五皇妹和摄政王不要见外!”
“大皇嫂早些休息,明儿个五妹我再和大皇嫂说说话儿!”
景蓁蓁起身,目送着玉蝉公主离开。
景文聪看向了许小闲,这才低声一叹:“玉蝉身子骨不太好,天道变化稍微大一点就极其容易生病,这成亲以来一直在调养,所以直到现在我们也还没有孩子。”
“用的药是御医开的方子,多为珍贵药材,父皇倒是送了一些,但不够,要配齐那些药还需要花很大一笔银子,所以我需要银子!”
说着这话,景文聪拿起酒壶给许小闲和景蓁蓁斟了一杯,“在天下人的眼里,亲王应该是一个极为显赫的身份,过的应该是那神仙般的日子。”
“可那光鲜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怎样的苦楚,却只有自己知道。”
“你初次到这里,本不应该和你说这些,可我总觉得与你一见如故,便将这王府里的心酸吐露了出来,你可不要笑话我这个当哥的,来,咱兄弟喝一杯!”
这一家伙许小闲就有些懵逼了。
酒当然喝了,可他愈发弄不明白这位大皇子言语里的真假——
说他假吧,他的言辞极为恳切,他的神态也没有任何异样,就连那双平直的眉下的那双细长的眼睛里的神采,也看不出有任何闪烁。
可说他是真吧……他的大管家和耀月州刺史的勾结又是怎么一回事?
景文聪又给许小闲斟了一杯酒,似乎将那苦闷给甩了出去,没有再谈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而是笑道:“去岁雅集文会上,你所作的那些诗词,为兄最喜欢的便是那首《行香子》。”
他看向了亭外那黝黑的瀑布,徐徐吟诵了起来:
“树绕村庄,水满陂塘。
倚东风,豪兴徜徉。
小院几许,收尽春光。
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
远远围墙,隐隐茅堂。
飏青旗、流水桥旁。
偶然乘兴,步过东冈。
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
“我以为这便是最美的春,我偶尔会想……若是我某一天死去,若是能将我埋在这样的春天里,那便是这辈子最好的归属了。”
“老气横秋了,这便是书读多了的毛病,来来来,咱们喝酒,然后谈谈你说的那合作的生意,真穷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