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的脸,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书生。
“小哥儿贵姓?”
“免贵姓李、名东升。”
“哦,李兄家里有几口人?”
“……就在下和娘亲。”
傅小官探头瞧了瞧,“伯母人呢?这么大的太阳还在外面劳作?”
“这、家母有恙,卧病在床。”
“哦……刚才我看了看外面的庄稼,李兄,这稻谷估摸着没啥收成了,家里的口粮如何?我听说新来的道台减免了老百姓的农业税赋……不用缴纳税赋了,吃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的眼睛一亮,“公子,当真减去了农业税赋?”
傅小官认真的点了点头,李秀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欢喜,看来在集上听来的消息是真的。
“这、这就太好了,不瞒公子,我们都在为今岁的税赋发愁呢。”
李秀才深吸了一口气,浑然不觉得心里的紧张清减了许多,也或许是因为确定了这个好消息,他打开了话匣子:
“公子不知道,这旧辽的税赋……”他摇了摇头,“简直是不给咱们老百姓活路啊!”
“单单这农业税,十年前抽田地里产出的两成,五年前抽三成,两年前抽四成,去岁时候又定下了新的规矩,变成了每亩田固定纳粮百斤或者折银一两……”
“咱们这地方的田不算太差,可一亩田最多也就产稻谷两百来斤,这是遇见了好年生。可若是像今岁,这稻谷哪怕是颗粒无收,但官府的那一份却不能少了一颗粮。”
“这农业上的税如此,这几年又落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税,养羊要缴羊头税,生了孩子得缴人头税,每年各家各户抽丁服徭役两个月,可没啥徭役要做,于是就折算成一两银子,美其名曰徭役税……”
“这一年下来,我家耕种了十亩田,养了两头羊,林林总总的税若是折算成银子,足足需要缴纳十五两!……不怕公子笑话,若不是开了一些荒地种点小麦,再加上这地方的野菜挺多,可早就饿死了。”
傅小官微蹙着眉头,一个朝代的覆灭,路径和缘由几乎是一致的。
到了朝代末期,一定是重税,压得老百姓喘不过气来的横征暴敛的重税,直到老百姓无法生存,不得不揭竿而起。
老百姓的需求多吗?
是真的不多。
能吃饱穿暖,他们是不会起来造反的,可偏偏就有人不让他们吃饱穿暖,偏偏要逼得他们走投无路。
“苛政猛于虎……”
傅小官幽幽一叹,“不过现在好了,既然新上任的道台完全减免了这些税赋,想来以后你们的日子会好起来……对了,听说道台大人从大夏其余各道调集了粮食,估计两三个月就会运来,这个灾年能安然渡过的。”
李秀才眼睛顿时一亮,“真的?不瞒公子,咱们这荒林村又有几户人家都准备逃难了。”
“真的,但这粮食不是白给,估计会出政策让你们修路干啥的用劳力来换。”
“那样也好啊,总比饿死了强!”
傅小官站了起来,“这段时间你们得想法子渡过,等赈灾粮食下来就好了,明年就会更好。”
他转身离去,刚好站在了这茅草屋子的门口,却忽然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