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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国皇帝樊子规在白马禅院诵读着经书却无法安心,他走出了禅院,看了看边城方向,视线仿佛就此定格,再也无法收得回来。
他喃喃的说道:“春雷,该响了!”
在虞朝金陵,返回金陵的太上皇虞白白也站在城楼之上,他也眺望着边城方向,那视线似乎想要穿越时空,似乎想要亲眼目睹边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兄,你在看什么?”长公主站在虞白白的身旁有些担忧,因为尚若水至今没有消息。
她以为皇兄是在想着尚若水,却没有料到虞白白说的完全不是这件事:
“皇妹啊,边城,”他伸出手来指了指,“惊蛰已过,边城会起一道春雷,那声春雷过后……世界就太平了。”
虞书容一脸疑惑,虞白白没有解释却会心一笑。
虞书容在这抹苍老的笑中看见的是期望,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若非得用一个词来形容,它应该是……解脱!
无论春雷过后情况如何,在虞白白的心里,真的就是解脱。
……
武朝繁宁城城郊的闲情居里,桌上的茶早已冷,但坐在茶桌旁的两个人,却都偏着脑袋望着边城方向。
“春雷……该响了。”
一道雷声隆隆,周同同抬眼看了看阴暗的天,“是该响了。”
明明春雷已经响起,他们说的却是‘该响了。’
“咳咳咳……”周同同对面的那消瘦男子剧烈的咳嗽着,他取出手帕捂着了嘴。周同同连忙走了过去跪在了他的身边轻轻的为他拍打着背。
“太上皇,您该喝药了。”
他是太上皇!
武朝的太上皇究竟是文帝还是武帝?
胖子在樊国的庄园里活蹦乱跳,他自然就是文帝。
武长风摆了摆手,又咳嗽了一阵子,取下手帕看了看,一手帕的血。
“我们走吧。”
“去哪?”
武长风在周同同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走到了窗前,遥望着祁山。
“太上皇,您……您就不担心陛下扛不住那一道雷?”
“他扛得住,不这样做,若是那些和尚进了观云城,会死许多百姓。边城很好,何况还有个天下第一的观主大人,只要观主大人得到我们的消息跑得快一点,就无恙。”
周同同没敢吭声,心想万一观主大人跑慢了呢?
那可是以皇太后徐云清和陛下傅小官的两条人命为饵啊!
“天下没有万全之计,我儿……他应付得了,走吧。”
武长风深深的看了一眼祁山,视线里充满了留恋还有眷恋还有爱恋以及一丝无人能够察觉到的怨念。
他冲着那方向挥了挥手,嘴角翘起,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也多了一抹笑意。
这是他一生中最杰出的计划,天下除了周同同和计云归,没有人知道他才是这天下一统大计的执棋者。
“咱们去哪?”
“……入帝陵。”
周同同大骇,武长风喘息了两口气,“我本就来早就该死了,多活了这些年生,多听了我儿的事迹,我很满足了,走吧。”
走吧……春雷中一辆马车从闲云居离开,周同同亲自驾着马车,飞奔在漫天春雨里。
他满脸都是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