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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彭大将军的墓。”
“简陋了一些,不过我倒觉得挺好,这里开阔,风景不错,想来他会喜欢。”
“去祭拜他一下吧,看见你们,他会觉得欣慰。”
陈前带着一千士兵站在了这坟前,他怔怔的看着那空空的墓碑,并没有留下眼泪。
“你死了,你以为就一了百了,但我还是不会原谅你。”
“韩奉韩将军不该死,伙夫赵大圆他们也不该死,射声卫的三万人,他们守了燕山关足足七天,七天啊!若你有点主见,燕山关会破吗?”
“屯骑卫,步兵卫,六万人啊,吴常和郑铁头该死,哪怕他们是死在和荒人的战斗中,他们也该死!”
“他们就不应该听你的命令!”
“你忘记了安国公府门前石碑上的字!”
陈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傅小官递给了他一瓶酒,他没有洒在墓前,而是自个喝了一口。
“虎贲校尉罗明是哭着死的,他的腹部中了一枪,那是你故意卖给荒人的枪,他是死在你的手上!”
“中垒校尉齐康将罗明送出了忻州城,齐康被炸得连毛都找不到一根。”
“我带着屯骑和步兵两卫剩下的三千弟兄去了平陵山,找到了罗明和他的残部。罗明临死前说无法原谅你,因为忻州城还死了近五十万协助我们守城的百姓。”
“他麾下的三千士兵也无法原谅你,他们就在平陵山卸了甲,丢了刀,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只知道曾经的北部边军没了,魂没了,我们就像鬼一样无颜生活在阳光下。我们的腰弯了,因为我们的脊梁被你亲手打断了!”
陈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带着弟兄们来打草,只是希望能够洗去少许我们身上的罪孽。我没打算来看你,因为我很怕看见了你的坟会忍不住把你刨出来问你一句为什么!”
“你在这躺着倒是舒服了,还让二十多万的袍泽为你陪葬……也不能说是为你陪葬,他们同样是因为明白再也直不起腰,不如死了算求。”
陈前一边喝着酒,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他说着曾经的北部边军,说着彭成武曾经对他们的教诲,数落着彭成武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
傅小官等人静静的听着,他忽然转头看了看拓跋风,拓跋风的脸上很黑,至此他才真正明白若不是因为彭成武听了皇令,他的四十万天刀军,根本无法打下燕山关。
那只军队本来有魂,还有坚强的脊梁,他的天刀军打不散那魂,也砍不断那脊梁。
可惜……他们却被自己的大将军一手给毁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说来说去,最终是落在宣帝的头上。
所以拓跋风也看了傅小官一眼,心想,他可是你的岳父,难不成你还能出兵讨伐他不成?
傅小官意味深长的一笑,看得拓跋风心里一阵发毛,觉得有些冷,才发现夕阳已经落山,这草原上的风更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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