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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步的眼下。
“只为强者准备的一刀,对手越强,他的刀意也越强,我确实没资格。”抹去脸颊流出的鲜血,江水步坐回了椅子上。
五柳雁皱了皱眉:“你也接不下吗?”
江水步露出笑容:“不是我接不下,而是他的这一刀无法发挥到极致,他等待的不止是一个对手,也是能让将这不完整的一刀完善的对手。”
虽还有些不明白,可五柳雁也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她踏入王级的时间太短,年纪也小,积累不足。
“让我想想。”江水步掰着手指:“十六年了,十六年前我和长安打了一架,从那之后我们互相再也没动过手。
当然前段时间那一次不算,他为了和我撇清关系,硬生生挨了我两拳,真期待和他再交手一次。”
“我觉得你会输。”五柳雁耸耸肩:“就像你说的,输给他的人无法再追上他。”
江水步眯着眼看向了自己的掌纹:“但他不希望输,他第一次输失去了自己的队长,当时我在塞北。
第二次他失去了林哥,我在法城看着;第三次他失去了万太平和他的母亲,我在钟山看着。
所以他不希望自己输,我宁愿他始终弱小,也不希望他满身血腥的活下去,他其实从小就不喜欢血的味道。”
五柳雁站在边上,她不想听,但又忍不住想听下去。
江水步的声音还在响起。
“十六年前我遇到他,没有异能的交手,我输给了他,他像条野狗,又抓又咬,只是切磋而已,他却害怕会死。
那一年他第一次试炼结束,我在暗处看着他,看到他躲在河边的角落清洗身上的血污,一边洗一边哭。
很早以前,他经常会向我和林哥说起通过了试炼要如何如何,强大了以后要如何如何,总是想着未来。
再后来,他不再提起曾经的梦想,现在他强大了,可是他原先想要去做的,一件都没有去做到。
他没有给母亲买大大的房子,也没有带着妹妹去挑好看的衣服,也没有一家人每年去照全家福,他甚至没有一张照片。
我还说要和他一起,去向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证明他也可以强大,他会开着他父亲喜欢却买不起的那辆车载着我们一起去兜风。”
江水步站起身舒展着身躯:“我本以为他一生都不会屈服,但那年在塞北,我看到他为了救活那个队长向着别人下跪。
现在的他是耀眼的双字王,是无匹的叛神者,然而从未有人问过他过的好不好,今天是否开心。
就连我也总是忘记他想要的是什么,这世上还会关心他有没有吃饱、有没有冻着的人已经走了。”
五柳雁跟在江水步的身后向外走去,忽然抬起头露出笑容:“我可以去米城!”
“你不能去。”江水步头也不回:“你去了会阻碍他的路,离他远点,让他无顾忌的去绽放,现在的他还有一个愿望能够实现。”
江水步抬头看着殿外的阳光,眼前浮现起十六年前通天塔的那间小酒馆,有个少年坐在他的面前。
少年穿着一身干净的旧衣服,腼腆但带着笑容,脸颊通红,在江水步的追问下说了句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提起的话。
“我...我希望...我希望有一天我站在人群里,每个人的目光都可以看着我,我想要得到他们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