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是可以完完全全变成野兽的,一头藏在人皮之下的野兽。
这天,康复出院的小和尚同他们告别,临行之际,小和尚穿着一身洗干净的僧衣,胸前的褡裢里装着母亲的骨灰,陈实问:“以后有什么打算?还继续当和尚?”
小和尚惨淡一笑,“经历了那晚之后,我一直想让内心平静下来,可是却总挥之不去,我总在想,人心为什么如此可怕,佛经中没有答案,所以我想四处云游,历炼一下自己。”
林冬雪说:“在外面自己小心!”
小和尚合掌行礼,“孑然一身,无所畏惧,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他背上褡裢就走了,一身朴素的僧衣消失在市井喧嚣中,林冬雪说:“你说他将来会变成一个大师吗?”
“大不大师的,我倒不关心,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吧!”陈实说。
突然,两人发现靠得太近了,林冬雪正要拉开一点距离,陈实说:“对了,今天有时间吗?”
“怎么,要请我吃饭?”林冬雪笑着问。
陈实的手从林冬雪的另一侧绕过来,打开手中的两张票,“买了两张电影票,又不知道和谁一起看。”
“欲盖弥彰!”林冬雪笑骂一声,把脑袋偎依在陈实胸口。
搂着林冬雪的身体,陈实感觉一阵甜蜜,自己也该踏出这一步了吧,那天晚上发生的凶险,多多少少改变了他的想法。
危险并不仅仅来自那个通缉犯,危险潜藏在许多地方,所以更应该珍惜眼前。
两人共同渡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傍晚回家,陈实打算做一顿好吃的,另外商量一下住房的问题,他电脑里有一份出租合同,打算叫林冬雪以后就住在这里。
不过就拿出一张纸吗?似乎有点单调。
想来想去,他决定出去买一束花,一束浪漫的玫瑰花。
汤炖在锅里,陈实把手洗了,说:“出去一下!”
林冬雪扔下手中正在削的苹果,说:“我也去。”
坐在沙发上玩平板的陶月月察觉到空气微妙的变化,自觉地回屋去了。
考虑到要给林冬雪一个惊喜,陈实说:“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你要什么我给你带。”
“一瓶果粒橙!”
“好!”
陈实去附近的花店买了束新鲜的玫瑰,往回走的路上,一个穿着卫衣的男孩撞了他一下,陈实狐疑地回头看看,感觉身上多了什么东西,一摸,口袋里多了一个信封。
陈实打开一看,错愕地瞪大眼睛,他扭头去追那个可疑的男孩,对方早已消失失踪。
微微的刺痛感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原来手中的玫瑰被攥得太紧了,他沉默地盯着玫瑰,摇了摇头,最后将它塞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