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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救下了江城,是他救下了你们所有人,可现在你们是如何对待他的呢?让他穿上囚衣,给他戴上手铐,限制着他的自由,用枪指着他的脑袋,然后坐在高高的位置,用俯视的眼光看着他被审判!”
“杜律师,你所说似乎有些跑题,如果你的最后一份证据提交完毕,我将向法官重新提出质证申请。”苟长正打断了杜预的话语,他不得不这么做,庭审现场已经被杜预主导,人们都在顺着他的言语思考,这样下去会对原告方非常不利。
“跑题?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杜预拿出了自己包中的最后一份文件:“这是被告高健击毙那名罪犯的DNA化验单、血样分析,以及从其住所新世纪欢乐园地下室找到的受害者照片,从蜡像馆中剖出的受害者残肢样本分析,经检验和五年前保留的受害者信息完全一致!以上资料全部由市分局刑侦科提供,内容真实可信。”
“你的这份资料只能表明被告击杀了一位罪犯,并不能证明被告本身的行为无罪。”苟长正还在死撑着,江家付给了他天价律师费,如果他把这场本该必胜的庭审给弄砸了,那他将身败名裂。
“我国刑事诉讼法第七十一条规定,有立功表现,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被告高健孤身一人击毙罪犯,不畏生死保卫拦江大坝,避免了溃堤,救下整个江城数百万生命。这样的邀天之功,难道还抵不过逃逸、拒捕、交通肇事吗?”
杜预说完后,百名旁听者和几位法官都闭口不语,陷入沉思。
情况对原告方越来越不利,苟长正抢先在主审法官开口前说道:“法不容情,纵使被告辩护律师所说全部属实,但犯罪就是犯罪,公然挑衅法律,必将接受制裁。我向主审法官申请,请求重新开始质证!”
苟长正一番话说得也确有道理,法不容情,几位法官频频点头。
“重新开始质证我看没有必要了,这最后一份证据也该露面了。”杜预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走出被告辩护律师席。
“你要干什么?未经允许不得随意离开席位。”
“我只是要为你们展示证据而已。”杜预不顾法警阻拦,大步穿过原告席位走到窗边,一手将厚厚的窗帘拉开。
阳光有些刺眼,透视仪屏幕上的字迹变得模糊。
“这人想要干什么?”
“庭审现场为避免案件内容外泄,不能随意拉开窗帘,杜律师你是在知法犯法。”
杜预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指向窗外:“你们往那看。”
旁听席和陪审团率先站起身体向外张望,原告方、主审法官随后也顺着杜预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们的目光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久久没有转头。
被法警架在中间,我也好奇的踮起脚尖,目光越过窗台,看到了法院正门。
在那二十多级台阶上站满了身穿电工服、机修服的抢修工人,还有当时在大坝上抗洪待命的军人,而最吸引人注意的则是在台阶最上方,市分局刑侦科除陈锋外的所有刑警身穿制服,面向庭审现场。
由铁凝香和吴猛带队,身姿挺拔,高举右手敬礼!
“外面那些人就是当初在大坝上的工人和警察,他们是站在生死第一线的勇士,也是被告拯救大坝的目击者,我在来之前并没有强迫他们陪同,但是他们依旧选择过来,哪怕无法进入庭审现场,他们也要为被告作证!”
杜预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法庭中的所有人:“本案中法律正义和自然正义存在绝对落差,我想要说的是,司法,不仅关乎纸面规则的落实,还关乎规则背后的价值诉求,更关乎伦理纲常,以及人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