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又要犯浑是不是?”江初浑身炸了一下, “哎”一声抽开覃最的胳膊。
“我马上要去上学了。”覃最没松手,在江初腰上捏了捏,直接把他推进屋里。
“你上学你上……”江初原本非常坚决, 必须得把这心里没数的狗玩意儿给赶回去。
但是覃最又喊了一声“哥”,江初就跟晕头似的,下不去那个狠心撵他。
对,晕头。
他今天喝酒了, 确实晕, 这个理由很好。
“哎,睡睡睡!”江初无奈地耙了两把头发, 往后横起胳膊肘把覃最挡开,去柜子里抽出那条基本上等于覃最专用的小薄毯。
“离我远点儿啊, 我喝完酒睡觉打把势。”江初朝床边指了他一下, 然后他捞起自己的毛巾被, 跟不知道干嘛似的胡乱扯吧扯吧,裹在身上背对着覃最躺好。
“你热不热?”覃最看他这架势无奈又好笑, 他侧身跟江初冲着一个方向躺好,盯着他的后脑勺。
“你管我呢?”江初没回头, 胳膊都没动一下,声音已经想“嗡嗡”下去,准备酝酿睡意了。
覃最没说话。
过了会儿,江初像是又叹了口气,动动肩膀把毛巾被扯到肚子上搭着。
他放轻动作,慢慢往后转头,眼珠还在眼角往这边斜着, 刚转一半就对上了覃最注视着他的目光。
“……你怎么不睡啊!”江初都尴尬的快想笑了。
“你喝多少酒?”覃最答非所问。
“没多少, 两瓶啤的。”反正也已经在一张床上躺着了, 江初干脆翻个身转了过来。
“你刚是在躲我啊?”覃最看着他又问。
江初愣愣。
覃最这句声音不高,语气没带着不高兴,特别平静,也没露出什么受伤的表情,但是江初跟他对视着,莫名地就感到一阵心虚。
“没有。”江初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浑身从天灵盖到脚后跟都直抻得慌。
这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呢?
江初有时候都觉得发愁。
要么根本不说话,要么就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直给。
“哎——”江初一会儿功夫叹三次气了。
他不知道干嘛地抓了抓后背,又翻过来仰面朝天地瞪着天花板,感觉脑袋乱转,一圈圈晃荡着的全是啤酒沫儿。
肚子上一沉,覃最伸了条胳膊过来搭着他。
江初扫他一眼,还没想好是接着躲还是挺一会儿再躲,覃最已经收拢力气,胳膊勒着他的腰把他往后拖过去。
身体在被单上拖拽的动静简直没耳朵听,江初下意识要翻身躲开,覃最整个人已经贴上他的背,箍紧了不让他动。
“别动。”覃最的嘴角贴在他后脖子上磨蹭,声音又轻又哑,像说梦话,“你不想动。”
江初满脑子旋转的啤酒沫儿,因为这句话猛地静止了。
“哥,你想没想过,为什么你越来越不想谈恋爱,不想找女朋友,之前的对象也都没感觉。”覃最继续说着,他的呼吸比刚才重了,圈在江初腰上的手也展开手指,掌心滚烫地贴紧在小腹上。
啤酒沫儿们又四面八方地轰地炸开来。
“你想没想过也许你跟我一样,喜欢的是……”覃最的手接着往下走。
他的话没能说完,手掌往下覆盖上去的一瞬间,他的手腕被江初用力攥住了。
覃最闭上嘴,漆黑的卧室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两人的心跳声巨大到从胸腔内直擂耳膜。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一会儿,江初数不出来大概是多少秒,直到大脑里的眩晕感淡去,他才控制着自己,把覃最的胳膊往身后送回去。
“我不是。”江初说,他神奇地发现就这么会儿功夫,他的嗓子竟然变哑了。
“你硬了。”覃最说。
江初沉默着闭了闭眼,用力深呼吸了两下才又开口:“睡吧。”
覃最没再说话,他也一直没回头。
过了会儿,他感到覃最滚烫的气息与胸膛从背后撤开,又把刚才在两人之间被揉成大毛条的毛巾被拽出来,扯了扯搭在他腰上。
覃最的胳膊隔着毛巾被也又压回来,这次没勒,就这么松松地搂着他睡了。
江初觉得,现在他跟覃最之间形成了一股很古怪的默契。
覃最越来越不去掩饰他的和想法,试探得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他的接受程度也水涨船高,从一开始被咬一口都惊讶又愕然,二话不说就往覃最肋骨上顶,到现在越来越冷静。
或者直接说成越来越没有底线也行。
江初觉得自己对于覃最的容忍天花板,已经不知道拔高到哪座山巅上去了。
而在每次试探以后,两人都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谁也不去主动提头天夜里的事儿,跟已经多习惯了一样。
这让江初在清醒的时候越来越迷茫,想不到究竟覃最要做到哪一步、说到哪一句,他才会真正觉得“无法接受”。
高考成绩出来那两天,江初正带着覃最在东江湖漂流,一群人嘻嘻哈哈闹得像湿毛鸡。
拿了手机回民宿的路上,宝丽“哎”地喊了声高考出分了,他俩才把这茬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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