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远离老家的大学,哪里都行,只要让他出去。
而现在来到这里,他整个人由里到外、由生活到接触的环境全都发生了改变,用过去的十八年“换”来一个江初,他突然觉得说不清自己的运气,或者说“命”,究竟是好是坏了。
看着高夏他们三个打打闹闹地进了大楼,覃最大概算着电梯的时间把门打开,杜苗苗正举着手要拍门,差点儿没搂住拍他鼻子上,吓得赶紧往回撤。
“耳朵挺好使啊。”高夏笑着说。
“算的。”昨天江初提前翻出来几双一次性拖鞋,覃最从鞋柜抽出来,一人递了一双。
“你脚好点儿了么?”陆瑶递给他一个装着甜品的大纸袋,接过拖鞋探头往客厅里看看,“你跟你哥两个男的一块儿住,收拾得还挺干净啊。”
“刚收的吧。”高夏和杜苗苗异口同声地说。
覃最朝他俩比了个拇指,陆瑶嫌弃又好笑地“嘁”了声:“臭男人们的共识。”
这三个人来家里看他,确实也就跟高夏在电话里说的一样,不想上晚自习,找个地方猫着。
不过几个人排排坐好在沙发上,氛围还是有些奇怪。
毕竟有一个女孩儿,还只有这一个。
要是几个男生随意点儿,开个电视看个电影打个游戏都行,有女生在,就算平时在学校也都没什么人样儿,还是得收敛着。
覃最给他们拿了点儿水果饮料,几个人把带来的甜点给分了,坐在那儿就盯着电视轮流换台。
“你跟你哥天天就这么在家呆着?”杜苗苗有着老杜跟江初铁哥俩儿的情分在,更随意些,端着果汁在屋里里晃来晃去,“不无聊啊?”
“还真是,这么一说,你俩都是单跟着一个哥一个叔过。”高夏放弃找台了,摸出手机打算投个综艺看。
“不无聊。”覃最把多出来的那块蛋糕推给陆瑶。
“我晚上不吃,减肥,留给你哥吧,记得说我买的。”陆瑶摆摆手,扭脸看见周腾在阳台往外试试探探地伸脑袋,“哇”一声过去了,“你们家竟然有猫!哎哟我天怎么长得这么眼熟……”
她去阳台抱周腾,杜苗苗问清楚哪间是覃最的房间,进去东摸摸西看看,高夏靠在沙发上研究了会儿覃最的腿,从书包里往外掏卷子。
刚掏一半,杜苗苗在卧室里“靠”了一声,笑着说:“覃最你进来!”
“怎么了?”高夏问。
“你也进来,别问,赶紧的!”杜苗苗笑着跑出来把电视声音调大了一倍,一手一个拉着覃最和高夏往房间走,还扭头冲陆瑶喊:“陆瑶你别过来啊,我们要试穿覃最的内裤。”
“神经病啊!”陆瑶尖叫一声,拿着个逗猫棒蹲在阳台逗周腾,头都不想回。
“什么内裤啊。”高夏一听也笑了,捣了覃最一下,“你难不成有什么骚骚的款式?”
覃最第一反应是那两条冰丝豹纹子弹头,刚来的时候江初开玩笑买给他,买回来就一直扔衣柜里,洗都没洗过。
“你扒拉我衣柜了?”他往杜苗苗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屁!”杜苗苗搓搓脑袋,“你们哥俩儿怎么一个毛病啊!打人都不知道换个地儿。”
他冲进覃最卧室,从书架前拿下一个长纸盒,转过身冲他俩挥着:“这玩意儿你就直接放书柜里?你哥看见没掰断你的腿?”
“操!”高夏定睛一看,顿时笑得不行,“是我想得那个么?”
他把房门掩上一半,从杜苗苗手里接过那个还没拆过封的飞机杯,跟杜苗苗俩人研究了会儿,一块儿冲覃最竖起大拇指:“最,不愧是你。”
覃最都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们说并不会打断腿,甚至就是他哥亲手送的,要断也是江初天天满脑子骚操作,能活活把腿给骚断。
看这两人一股子新鲜劲儿,他挺想笑地挑起一边眉毛,从床头柜里摸出那瓶杜蕾斯热感一块儿扔过去。
“这什……”高夏接住了,看一眼又要狂笑,“能不能行啊,你设备齐全啊!”
杜苗苗接过去晃了晃,又一把扔回给高夏:“他还用过了!”
“不行,我怎么这么想笑。”高夏在覃最旁边坐下,杜苗苗也挤着坐过来,两人手上翻来覆去地倒腾那个飞机杯,“能拆开么?胶条怎么还在呢,你刚买的?能拆开看看么?”
“拆吧。”覃最确实一直没拆开过,有一回其实已经想拆了,但是总有种用这个等于在用江初的奇妙错觉,他忍了忍又没动。
“都没拆过你油用那么些干嘛了!”杜苗苗边拆边问。
“撸啊。”覃最说。
“妈的,什么感觉,”高夏声音压得特低,男生一聊起这个就有股隐秘的刺激与兴奋,“爽么?”
“就那样吧。”覃最不想说太多,客厅还有个陆瑶,三个男的在屋里研究这种东西,对人不礼貌。
“我……”杜苗苗把飞机杯倒出来,看一眼就跟挨了烫一样,猛地往高夏怀里一扔,“怎么真长这样啊!”
“这也太,”高夏冲着杯口看看,张了张嘴,“……逼真了吧。”
“你见过真的?”杜苗苗立马斜着眼儿问。
“没见过猪跑我还没吃过猪肉么?”高夏朝他竖竖中指。
“人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杜苗苗喊。
“行了,看一眼收了吧。”覃最看一眼杯口的形状,皱了皱眉。
“你真没用过?”高夏又捣了他一下。
“你想用啊?”杜苗苗伸手捞过来,隔着覃最就往高夏裤子上摁,“是不是还想体验一把啊?”
“给我试干嘛,给正主试啊!”高夏赶紧挡开,压着杜苗苗又要往覃最身上怼。
三个人正搅在一块儿胡闹,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他们以为是陆瑶,手忙脚乱地赶紧要往屁股底下藏,保持着叠叠乐的姿势扭头一看,江初攥着门把手,有点儿愕然地看着他们现在的造型,以及竖在三个人腿中间的菲鸡杯,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覃最肚子上的杜蕾斯热感。
“……哥。”高夏赶紧喊了一声。
江初没说话,覃最感觉他好像喝酒了,眼睑连着颧骨那块儿有些红。
陆瑶的脚步声过来了,江初盯着他们,抬手指着那个杯点了两下:“给我收了”,飞速地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