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命人调转车头,直接进宫里去告状。
——皇城延福宫中。
皇后刚冲外甥女发了一顿脾气,正是郁闷不已,哥哥那边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皇帝对太子却仍旧不冷不热的晾着。
原指着侄女儿能在皇帝面前吹吹枕边风替太子美言几句,不成想这还是个心大的,想着自己生呢,当真是愚蠢至极!
且由着她折腾去,看看没有她这姨母罩着,没有太子的庇护,这后宫中的日子好不好过。
想到此,皇后叫过身边赵嬷嬷,吩咐道:“叫人宣扬出去,就说范芷兰招了本宫恼,被本宫赶出延福宫去。”
“是,娘娘。” 赵嬷嬷刚领命出去,有宫女进来通报,说是李淑人在外面求见。
皇后不耐烦揉了揉额头,传人进来。
李氏进到殿内,也不看皇后脸色,哭哭啼啼就扑过来,朝着皇后诉苦,“姐姐,你瞅瞅,这和安王府的小郡爷把我们阳哥儿欺负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看他根本就没把娘娘同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皇后不耐烦打断他,“好了,你叫阳哥儿下次别招惹他就是了,赵敬渊是太子的人,本宫也不好插手。”
“啊……啥?” 李氏抹泪儿的动作停下来,不敢相信地看着皇后。
皇后道:“不是本宫说你,你也是太纵着阳哥儿了些,溺子如害子,长此以往,对阳哥儿没什么好处。
李氏:“……”
不是,姐姐,现在是你外甥被人家给欺负了,你怎么反倒教训起我来了。
李氏呜呜哭,范庆阳也跟着哭,皇后说东,李氏说西,姐妹两个完全无法沟通对话。
皇后被这娘俩搞得头疼欲裂,直接下逐客令说自己累了,要休息。
李氏说她想去看看兰姐儿。
皇后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将手里茶盏一放,厉声道:“阳哥儿这点儿小事你还要捅到兰姐儿哪里去叫他同皇帝告御状么?!”
“赵敬渊是太子的人,你是要皇帝迁怒太子么!”
李氏被皇后吓得一哆嗦,忙解释她不是这个意思,皇后气急败坏道:“不是就滚,一个两个的,帮不上太子的忙,添乱倒是有一手,若是太子不好,看你们娘俩能好到哪里去,滚——”
就像范庆阳怕范芷兰,李氏打小就怕她这个长姐,见皇后发怒,慌不择路拽着儿子就跑。
皇后无语问天,当真是个没心肝的棒槌,来时不管她心情如何,走时也不顾忌她已经气得哆嗦。
出来延福宫,范庆阳紧握双拳阴沉着脸道:“老妖婆,等我姐姐当了皇后以后……”
李氏忙捂住他的嘴,慌里慌张朝四周看了一眼,小声怒斥道:“你想找死吗?”
范庆阳:“难道娘不是这样想吗?”
李氏嗔怪道:“心里这么想,你也不能说出来呀,这么大个孩子一点儿城府都没有,一点儿也不像你娘我。”
……
宋三郎自张璟处出来,吩咐李把式去趟马街,马街那边有不少的捶丸器具店铺。
到地儿后,宋三郎从马车上缓步下来,一眼扫过去,五六家捶丸铺子挨着,三郎选择了一家店面装饰最为大气的铺子跨步进去。
见有客人进来,机灵的小伙计忙上前热情招呼,“这位爷想选些什么材质的器具,咱们小店各种货都有。”
宋三郎道:“可有牛筋厚竹捶具?”
小伙计殷勤带路:“您请这边看,往后天气炎热,厚竹捶具正是当时,这些全都是咱们店里才新上的器具,均已精心润过,您可上手感受一下这包浆。”
宋三郎接过捶棒,上手掂了掂,开口道:“可有西川厚竹?”
那伙计一听便知道眼前之人是行家,普通货色看不上,忙躬身笑道:“客人请随我上三楼。”
片刻后,宋三郎选了个大全套,撺棒、朴棒、单手、鹰嘴、杓棒等全都囊括了。
抬眼看了眼天色,三郎估计儿子那边差不多也该结束,便吩咐李把式调转马头,去往礼部尚书府去。
等他到了尚书府,不成想扑了个空,说是赵敬渊请客,一帮孩子去附近大酒楼吃饭去了。
问清楚是哪个大酒楼,宋三郎不好上楼去,命李把式把车停在酒楼外树荫处,坐在车里等。
李把式殷勤道:“三爷,您先眯一会儿,等辰哥儿出来了我叫您。”
三郎点点头,回到车厢。
酒楼三层雅座,清静雅致,与楼下的喧嚣仿佛两个世界,以赵敬渊为首的一帮半大小子围坐一桌。
这会儿子菜已经上桌,有人起哄想要来点儿酒尝尝,宋景辰笑嘻嘻道:
“然后大伙儿回到家中,家里大人问哪里来的酒味儿,我等便说是那赵敬渊请客喝的。”
赵敬渊接口道:“所以,酒你们享受到了,冤大头我却当了,想得美!”
众人哈哈大笑,这时又有人提议喝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