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准备好这一切,马车恰好到了留仙楼,这一回留仙楼的掌柜的居然亲自拎着食盒出来了,对着马车扬声道:“郁少爷,您要的神仙鸡和佛跳墙小店已经准备妥当了——有肉无菜未免不美,小的擅作主张给您多备了几个菜,请您勿怪。”
郁宁掀开帘子,对着掌柜的挑了挑眉,手上捏了一把玉扇,指了指掌柜,十足的纨绔子弟的范儿,道:“呦,您今日怎么亲自送出来了?往日里少爷可没这个待遇。”
“当不得少爷一个‘您’字,之前不知道您居然是国师府的少爷,真是怠慢您了!”掌柜的赔着笑说,边把食盒递给了一旁的侍卫,他问道:“小店的刘大厨子又研究了几道新品菜式,少爷您什么时候有了闲暇到我们留仙楼来,小的定然好好赔罪。”
“既然掌柜的这么说了,那我一定来。”郁宁放下了帘子,悠悠的吩咐道:“都听见了没,回头给刘三少爷去下个帖子,约个时间来这里好好尝尝他们的新菜。”
侍卫应了一声:“是,少爷!”
“行了,走吧。再不走菜可凉了,我爹可要骂我的。”
马车又慢悠悠的动了起来,留仙楼的掌柜目送着他们离去,掩去了眼中的异样,扭头回了楼子。
国师府一到,郁宁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步伐轻快的往内走去,边还兴致勃勃的吩咐道:“对了芙蓉,昨天买的东西都到了吧?”
芙蓉答道:“禀少爷,除了一家茶铺的货,其他都到了。”
“那就行。”郁宁边走边道:“上回我去秦安府玩儿,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等茶铺的货到了你着人分一分,府中的下人一人一份,跟着我去秦安府的一人两份,年底再给发三倍的饷银。”
芙蓉抿着唇笑道:“少爷您昨日买的那些布料他们做侍卫的可穿不上。”
跟着郁宁去秦安府的人手当中虽也有婢女,但大多数还是侍卫——昨日郁宁买的都是丝绸,叫侍卫穿上了没个半天就要磨破了。
郁宁闻言用折扇轻轻敲了敲芙蓉的头:“笨啊——!都过年了,穿了一年的棉的麻的,穿点丝的怎么了?就是自己穿不上,家里老子老娘媳妇闺女不能穿?就是没成婚的,叫他们攒着以后当给媳妇的聘礼也不错。”
他又道:“……这样吧,传我命令,从明日起到正月十五,在府中当差的不当差的,想穿什么颜色就什么颜色——我看着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成天就穿个青的,跟个尼姑似地,明天穿身粉的来,叫少爷我也看看热闹景……”
“是,少爷,那奴婢就替他们谢少爷恩典了!”
两人这几句话之间,也走进了国师府的大门,随着国师府大门彻底合上,郁宁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摔下去,还是芙蓉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郁宁摆了摆手:“没事儿,不用传王太医……先带我去我师傅那头。”
“是,少爷。”芙蓉应了一声,也不叫什么肩舆,直接轻身一纵,带着郁宁低低掠过地面,直接往明非院而去。
***
皇宫,清光殿。
“禀圣上,郁先生出了国公府,又往留仙楼去了,掌柜的见了一面,说郁先生并无异样,看着好得很。”
皇帝拿着一枝朱笔在奏折上画了个圈儿,“接着说。”
“国公府里头探子回禀说是郁先生将国公夫人喜欢的那株垂头老梅给挪了,还填了一个池子,说什么阴气太重,那老梅可是世子留下的唯一念想,国公夫人和大小姐哭着闹着半晌,国公爷还是叫人给挪了,说是圣上既然指了郁先生来,那郁先生的本事定然是了得的。”
“就是再不舍得也得挪了。”
“靖国公真是这么说的?”
“是这么说的,孙管家亲耳听到的,出不了岔子。”
“那上午那两道紫电呢?”
“说是天降神威,那紫电还将国公府上的一座小亭子给劈了……郁先生说是这是紫气东来,祥瑞之兆,因着圣上治下清明,国泰民安,方有如此瑞兆。”
“真这么说的?”
“是。”
皇帝把笔搁下了,拢着袖子道:“靖国公还是个忠心的,回头去库里把那株珊瑚给朕赐过去,姓郁的小子挖了国公府的老梅,不是说阴气重吗?……珊瑚温润益气,赐给他们大小姐养养身子。”
“是。”
他顿了顿,又说:“大小姐十八了?……也罢,叫内阁拟个条子过来,靖国公立下汗马功劳,又没个儿子,总不好半点就不赏了,未免寒了老臣的心,就破例封个郡主吧。”
“是,奴婢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