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普通的地方是薄楠往上盖了一个阎罗印,没有沾朱砂,甚至没有沾水,只是盖了一盖。这样的煞气加持下,只要对方稍微有些能耐都能直接抹去它,他看这位白先生接过去时轻描淡写的样子还以为他已经发现了呢,没想到就是毫无天赋的普通人。
这样的角色,连气场都感受不到,在风水圈子里甚至连入门都谈不上,只能说是个爱好者,仗着自己学了点知识就出来祸害人。
这样的人死就死了,毫无可惜之言。
他看向了不远处的露天座儿,对着坐在那边喝咖啡的一男一女笑了笑,施施然地拐弯上了柏焰归的公司。
那一对男女在薄楠看来过的时候就不断地颤栗着,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的从后背冒了出来,甚至克制不住转身就逃的机会——上面说他们应该会被目标人物发现,可当他们和他对视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么恐怖。
街上的那摊肉饼下,血缓缓地流淌着。里面不知道掺杂了什么,乌漆漆的,不像是血,反而像是油。
两人对视了一眼,发现队友的眼中也充满了惊恐。
这个老人刚刚还在与目标人物说话,可转眼就死无全尸,是他杀吗?还是意外?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
“薄先生,您来了?”特助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道:“先生,还请直接进去吧,柏总有吩咐,如果是您来的话就不用问了。”
“多谢。”薄楠分了一个纸袋给他:“请你们喝咖啡。”
“好的,谢谢。”特助接过了纸袋,没有多此一举再去接一个——开玩笑,没有眼力界儿的人当什么特助,不如趁早回家吃自己。
这摆明了就是要送给柏总的!
柏焰归正伏案工作,听见门口有动静便道:“进来。”
“有事说事。”他头也不抬的说。
薄楠有些惊讶地挑了挑,不知为何他觉得柏焰归似乎有哪里变了,很微妙的变化,几乎让薄楠以为是他的错觉。他将杨枝甘露放在了柏焰归的手边,靠在办公桌上。
柏焰归似乎察觉到了,不耐烦地说:“做什么?自己去财务扣一个月的奖金,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就直接离职吧。”
薄楠道:“看来柏总很受欢迎啊……”
“……呃?”柏焰归抬头便看见了薄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被分割成了温和而明媚的光线,将薄楠半身淹没,璀然生辉。柏焰归一时居然有些语塞:“……你怎么来了?”
薄楠伸手碰了碰他的侧脸,随即捏了捏他的下巴:“抬头。”
柏焰归本就是仰头看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动作,温热的气息就凑了过来,与他的鼻息交融在一处。薄楠吻得很仔细,带着些许凉意的唇瓣被柏焰归的体温所融化,便显得愈发的柔和起来。
天空中飘过了大朵的云彩,遮去了有些耀眼的光线,柏焰归此时才看清了薄楠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所有的描绘词都失去了应有的色彩,好看得无复已加。
他着迷地张开口与他交缠着,薄楠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捕获到了他的颈项,随即又是发丝,修长的五指深深的陷入了他的发间,亲昵地摩挲着。
柏焰归手中的钢笔落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不轻的声响,可惜现在没有人注意它。
云朵飘远了,日光又一寸寸的回到了薄楠的身上,他也在此刻结束了这个吻。
这是一个温柔的吻。
柏焰归却很没有出息地捂住了嘴唇,低下了头用以遮掩可能已经处于高温状态的脸颊。然而不等薄楠离开,他有伸手抓住了薄楠的衣襟,在他唇上又狠狠地亲了两口。
“请问这个诚意足够吗?”薄楠没有动弹,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嘴唇开合之间仿佛再说:可以的,只要你想要,你就可以。
柏焰归没忍住又亲了两口,这才尽力保持平静地说:“还可以,下次继续。”
薄楠轻笑道:“好,看来柏总很满意,我会继续努力的。”
回应他的是柏焰归跟个炸毛的猫一样猛地看向了办公桌,随即又松了口气——贵有贵得好,钢笔都摔到文件上了,薄薄的文件下面就是桌子,居然没有溅出一滴墨水。
很好,文件保住了。
柏焰归低声说:“你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你的特助说你吩咐的,我来的话可以直接进来。”薄楠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柏焰归下意识地阖上了眼,薄楠却只是抚触了一下眼睑的部分就离开了。
“……好像是哦。”柏焰归也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失望,高兴的是薄楠没再吻他,否则他很难继续坐在这里和薄楠好好地说话。失望的是他还以为薄楠还会再吻他一次的,但是薄楠没有。
“行了,你先工作吧。”薄楠从纸袋中摸出属于自己的饮料,悠然地靠坐在了柏焰归那张真皮客座沙发上,双腿毫不见外的也搭了上去:“五点不是要和薄氏开会?”
他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连带着柏焰归也跟着他的视线一道看了过去,只听他说:“现在三点三刻,能偷出多少时间就要看你自己了。”
“我希望柏总能抽出至少二十分钟的时间来,让我好好履行一下本职工作。”
柏焰归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薄楠的本职工作到底是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反问:“只要二十分钟?”
薄楠抬眼看向他:“……那要看柏总。”
肯□□多久。
柏焰归猛地低头开始工作了起来,思想不纯洁如他到底在说什么虎狼之词!为什么薄楠还回答他了啊!更尴尬了!
救命!
薄楠逗完了柏焰归,当真也就不再打扰他,上班摸鱼个十分钟已经很可以了,毕竟是自己当老板,自己吃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尝试如何最大限度的带薪摸鱼比较好。
他给仇檀发了一条消息:【檀哥,解决了。】
仇檀:【……?你见到人了,查出来什么没有?】
薄楠:【没有。】
仇檀随即放了下心,转而又开始疑惑薄楠这个‘没有’到底是有线但是他没查出来还是确实没有后续的意思,但转念一想薄楠办事还是很干净利落的:【那就好。】
他并不希望同室操戈,有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薄楠那边并没有回音了,仇檀转而和薄宜真打了个视频电话:“喂?在在在?”
薄宜真看背景是在车上,似乎被堵住了,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妙的样子:“废话,有事?”
他一向守时,对柏氏这个合作项目也势在必得,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开会迟到的事情来,但没想到就算不是早晚高峰,车子开到柏氏附近的时候还是被堵得水泄不通,简直不科学。
仇檀对他眨了眨眼,薄宜真心领神会的升起了车内隔断,等到彻底合拢后才道:“说。”
仇檀在办公室,自然比薄宜真方便得多,说话起来也更加没有顾忌:“老薄啊!你不厚道啊!”
“……?”薄宜真等待着下文。
“滚滚滚!”仇檀的神情中好奇兼带着羡慕地说:“阿楠做事这么利落,你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为啥我家呆梨就这么不开窍,要不我把呆梨送到你家,你帮我养一阵看看能不能开窍?”
“你有病?”
仇檀把今天和昨天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夸道:“我也想要一个办事这里利落干脆的弟弟!”
薄宜真顿了顿:“他说解决了?怎么解决你问了吗?”
“他也没说。”仇檀道:“但是阿楠办事我可以放心!”
薄宜真顿时又头疼了起来:“你确定?”
“有什么不好确定的?”
薄宜真一时无言,转而真诚地道谢:“谢了,兄弟。”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一脸懵逼的仇檀根本不理解为什么薄宜真要给他道谢——难道他知道他给薄楠打了六千多万?
不阔能吧。
薄宜真叹气,薄楠他懂,他说的解决八成就是……算了,当哥的,给亲弟弟收尾也是应该的。
对,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