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对立太子的事情很慎重。
倒不是觉得皇后会闹什么幺蛾子,他和皇后几十年的夫妻了,太清楚皇后这个人了,她就是个没手段的,人是真贤惠,笨的时候也是真笨。他对立弘晖为太子的事儿也很坚定,可是他担心的是日后,是弘晖的儿孙再争夺太子位了可怎么办?
史书上争夺太子的血雨腥风他感觉不到,但是自己经历的是切肤之痛。
而且弘晖陪着他姑妈出去干了几年差事,做得很不错,不能再压着不给奖励了。
爵位封赏对于别人来说怎么都行,但是对弘晖要慎重,弘晖固然是个好儿子,但是他身后的朝臣也太多了。
秘密立储的事儿在他心里反复思量,最终在几天后他召见了礼部尚书。
他对礼部尚书说:“朕的兄弟和儿子有些年纪很大了,该授予爵位了,你们挑选一些吉祥字眼递上来让朕圈选。”
他又交代内务府:“你们预备着银两,朕在年底勇王和大阿哥回来缴旨的时候要授予宗室爷们爵位,到时候扩建府邸或者是赏赐金银都要用钱,别到时候朕要用了你们说没有。”
内务府哪里敢说什么,要是别人指使内务府,内务府还能哼唧两句,皇上的吩咐送来,内务府敢说没有或者是有一点儿违逆的意思,那就是老寿星吃砒霜自寻死路。
雍正就是对外放出这意思,果然礼部和内务府把消息泄露了出去,西郊因为这事儿立即活跃了起来。
先坐不住的是齐妃李氏,她在屋子里面来回盘算三个儿子能得到什么样的爵位。想了一会儿又想不出来,就想出去打听打听,于是就去侍奉太后。
太后这里很热闹,康熙身边的妃嫔们没出宫的都聚来打听,毕竟自从十九阿哥之下的几个小阿哥没爵位呢。
根据康熙说过不满十八岁不能授予爵位这样的话,小的几个如二十四二十五想都不想,但是十九阿哥和二十阿哥的额娘这会都着急,在想着是给个贝子还是贝勒的爵位。
这里面不着急的却是皇后,她对来打听的儿媳妇说:“皇上那人我是知道的,跟着他过了几十年日子,这人就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也不是别人三言两语能劝动的人,他有他的打算,就是这个时候咱们轮番去劝也动不了他的意。”
皇后能够这么稳地坐着,就是因为这几个皇子里面没有能乐得过弘晖的人。弘昐弘昀虽然聪明,但是身体不好,如今没有和外界多接触,每日都是养病。弘历就算是不老实也没法和弘晖比,弘晖出头早,当年圣祖爷还在的时候已经出来当差了。当差晚的坏处去问问十四爷就知道了,他都抱怨了半辈子出头晚。
皇后就跟儿媳妇说:“你也别管人家在你面前怎么说,你回家去照顾几个孩子,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别理外边那些人,也别跟人家说那么多。”
费莫氏应了一声。
就有不少人想去皇帝身边找那些太监打听一下,不管其他人,就是问问与自己相关的人,哪怕请这些太监给个提示呢。
这些太监也不知道,皇上压根儿没说一个字,礼部送了很多吉祥字眼,皇上看了之后嗯了一声让把这些留下就没其他的吩咐了。
礼部问准备多少份圣旨,皇上说:“回去听吩咐吧。”
内务府也来打听,询问准备多少吉服,他们预备着下了圣旨之后把这些吉服朝冠给人送去,方便新贵人们穿着这些吉服来谢恩。
雍正有时候真的很抠门,他说:“不用准备,朕旧年的衣服他们兄弟还能穿。”
内务府的总管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合适,您的衣服都多久了,还给您儿子穿?这句话说得就好像是那村头的土财主不舍得那仨瓜俩枣给儿子置办衣服。
您可是富有天下的皇帝啊!那仓库里面的金银是放着生崽儿的吗?
这些总管们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消息传到弘历耳朵里,他心里想着:皇阿玛做过贝勒和亲王,亲王和贝勒的吉服他都有,也就是说,兄弟们里面有几位是亲王,有几位是贝勒。
弘历还以为自己能捞到手一个亲王呢,现在看来也就是贝勒罢了,大哥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亲王!
他叹口气,要是去年京畿营田的事儿弄好了他年底也能被封为亲王,真是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