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柠脚步一顿。
没有回头。
薄司宸跟着也停了下来。
傅清川望着两人亲密相拥的背影,针扎一般的疼在心上蔓延开,袭上四肢百骸。
片刻。他咽了咽嗓子,艰涩开口。
“柠柠,二婶她病得很重,你得马上跟我回去。”
傅柠耳膜一刺,心跳停了半拍。慢慢转身。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唇瓣微微翕动。“你再说一遍。”
“柠柠,二婶她病了,是癌症……”
“你给我住嘴!”傅柠瞪着他,眼中的怒火更甚了。
“柠柠,我没有骗你……”傅清川红了眼睛,
啪——
傅柠突然冲到他面前,猝不及防给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几乎蓄积了她所有的力气。
傅清川的左脸起了一道道鲜红的指痕。胸口如同钝刀一下一下地磨着,疼得不行。
傅柠身体剧烈地摇晃。
薄司宸一把扶住她。“学妹,你别激动。”
“傅清川,我妈妈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如此诅咒她?!”傅柠面红耳赤,抬手指着傅清川。手指颤抖得厉害,胸口起伏不堪。
“柠柠,你可以给三少夫人打电话确认。”傅清川眼底水汽萦绕,沙哑的嗓音沉染上了悲伤和心痛。
傅柠睫毛颤动,眼眶有热意上涌,汹涌的情绪呼涌而来。“傅清川,先是十一,再是我妈,接下来是不是我爸……”
薄司宸扶着她,清隽的脸冷若冰霜。“傅总,你说的是真的?”
傅柠怔了怔。“他就是想诓骗我回去,胡编乱造。”
薄司宸冷静道。“若真是这样,那傅总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
傅清川心如刀割,眸光定定地看着傅柠。
“柠柠,若真是这样,我有来无回。”
尾音,悲凉。
恶毒的诅咒,对他自己。
他高大的身影,落在斑驳的光影里。寂寥,落寞,还有浓郁的悲伤。
傅柠心脏一缩,万千丝韧密密麻麻缠上来,呼吸又沉又痛。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恶心。
她慌忙背过身去,捂住嘴。
薄司宸反应极快,站在了她的身后。高大的身影挡住傅清川的视线。“傅总,你倒也不用如此诅咒自己。放心,如果阿姨真的生病了,我会陪她回去看望阿姨的。你请回吧。”
说完,转身,直接把傅柠打横抱起,朝着出租屋走去。
傅柠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傅清川薄唇抿成一道直线,额上青筋鼓胀凸起,攥紧的手指骨节泛起了瘆人的白色。
薄司宸抱着傅柠很快上楼了。
傅清川静静看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无声哽咽。
嗡——
急促的手机震动声,在无边的夜色中响起。
他缓缓松开手指,拿出手机。
“父亲……”
低沉沙哑的一声,嗓子像是沁出了一抹腥甜。
“清川,马上回国。”
电话那头的人,只说了这一句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
傅清川无力地把手机从耳边撤下。抬眸,看着小楼亮起的灯火,眼角兀自滚下一颗冰凉的泪。
夜风拂过,吹干。
他落寞转身,直接去了机场。
-
京山。
风凌烟第二次接到傅柠的电话,是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君语嫣上午十点的航班。目的地,新西兰。
送行的人,除了君陌殇和风凌烟,再无他人。
而与君语嫣一同出国的人,只有一名保镖。
四人分乘两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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