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天际尚未露出曙光,夜色仍在大地上沉沉笼罩,但机场上空的空气已经被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彻底撕裂。
那是来自2000匹马力的R-2800双黄蜂气冷发动机的怒吼。
跑道一角,6架全长24米的庞然大物依次排开。它们是C-46‘突击队员’运输机,宽大的机翼犹如大鹏般展开,机身在夜幕下显得格外雄伟。
为了让这些满载重量高达20吨的庞然大物能够顺利起飞,张弛整夜未眠,他亲自指挥手下的士兵,顶着星光,在跑道尽头用压路机开辟出一条额外的生命通道——足足100米的土地被硬生生平整出来。
每一架飞机都沉重得仿佛大地无法承受它们的重量,但那2000匹马力的强劲心脏却又让它们轻盈如羽。一架又一架C-46在跑道上滑行、腾空,平稳地升上天空,逐渐消失在夜空深处。
与之相比,零式战斗机那台台荣12型发动机不过950匹马力,BF-109F的DB601N发动机也仅有1175匹马力,这些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战机动力此刻与这些运输巨兽相比,竟显得那样渺小无力。(R-2800双黄蜂的改型也塞进了F4-U‘海盗’的机头,凭借力大飞砖造就了一代名机)
站在跑道旁的士兵们目送着这些飞机远去,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他们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张弛,心中的隐忧渐渐消散。原本他们心中还存有一丝不安,担心张弛会在最后关头突然跳上飞机,逃离这片将要燃起硝烟的土地,将他们这些小兵们弃之不顾。
这种不安并非空穴来风,自从抗战爆发以来,白党中的将领中固然有不少与部下同甘共苦,一同战死沙场的勇将。但也同样不乏在紧急关头舍弃麾下士兵,选择只身逃亡的例子。
他们背弃责任的行为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不可抹去的污点,士兵们已经见惯了这种人心冷酷的现实,没人能确定张弛是否也会如那些前任一般,成为一个‘飞将军’。
现在张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事实让他们安心了。
此时此刻,整编完的独立营已有300多号人了,张弛心中早已做出了决定——这些人是他手中的刀刃,是他建功立业与鬼子战斗的依仗,他怎么可能在此时此刻弃他们而去?
黑暗中,张弛歪嘴一笑:‘很好,碍事的约翰人都走了,现在这座机场彻底姓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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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西三,安德森医生的医术你学到点东西没?”送走了飞机的张弛径直走进野战医院,直接拉过郝西三问道,语气急促却带着些许期望。
野战医院内,此刻一片寂静。
昏迷的尤中校和其他几个重伤员都被张弛送上了飞机,现在这里只有一些轻伤员仍躺在简易的病床上。原本忙碌的医生护士们已经消失,留下的只是空荡荡的病床和些许尚未褪去的药味。
他知道,这是他不能回避的责任,虽然他在安德森医生手下只学了点皮毛,但也已经是目前全营中最懂医的人了。于是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学了点皮毛,不算太多。"
郝西三抬起头,看到张弛那双严肃的眼睛,心里一紧。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额,学到点皮毛。”
张弛听了,点了点头,也没苛责。
他拍了拍郝西三的肩膀,语气中多了几分责任的转交:“行,皮毛也够用了。以后你就是独立营卫生所的所长了,医疗工作就全交给你了。待会儿你去挑几个机灵点的兵,跟着你学,传授点基础知识。安德森医生已经走了,以后全营上下的命就靠你们了。”
张弛原本希望能够留住安德森医生,可惜后者最终还是决定随盟军撤退。
临走前,安德森只留给郝西三一本简单的战地医疗笔记,记录了一些常见战地伤的处理方法。
张弛心中暗想,若是能有一本《赤脚医生手册》就好了,可惜战雷系统中里除了载具武器外就是一些常见物资,并无此类书籍资料可供兑换。他只能依靠眼前这一点资源和郝西三的努力,来维持全营的医疗体系。
就在张弛沉思之际,一个小兵气喘吁吁地跑进野战医院,打断了他的思绪。
“营长,白连长让你过去。他用机场的电台串到了鬼子的频道里。”小兵显然因为急事而显得慌张。
话音刚落,张弛就立刻打起精神。
他快步迈出了野战医院,抬眼望去,郝猗正带着几个有竹篾经验的士兵在捆扎钢筋,他们正试图用钢筋扎出一条水泥船的框架。远远看去,成品却更像是一个特大号的竹筐而非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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