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道:“我爹还在外头呢,他总不至于看自家闺女被活活烧死,”
她淡定的拿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两口茶。
“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哥哥,他好歹也是个人。”
秋儿一听宋稚对宋尘风‘也是个人’的形容,当即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宋阳一个人身上。
而事实上也正如宋稚说的那样,外边的士兵还没把火折子点燃,宋阳便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住手!皇上明言以和为贵,尔等岂敢这般无理!”
宋阳气的不轻,转向慕远之,“太子殿下,如此极端是否有失妥当。”
慕远之和煦道:“伯父有所不知,里头的人实在不将朝廷放在眼里我才会出此下策,但凡里头的人能重视此事我也不会如此。”
宋阳道:“殿下别急,微臣试试。”
他清清嗓子,往前走了两步道:“稚儿,出来同殿下把话说清楚。”
“好嘞。”
早已站在巷子口的宋稚立马走了出来,回应之快,让人咋舌。
慕远之确定先前宋稚的不回应是在耍他了。
他看向宋稚的眼里满是痛心。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所有他在乎的人都要这么对他。
他几步走到宋稚面前,“稚儿,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明白我的苦心。”
宋稚嫣然一笑,“太子殿下,民妇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民妇两个字,成功让慕远之脸色更差。
但他还是强撑维持自己的人设,“狗儿巷里的情况大家心知肚明,皇室绝不会允许这般倒反天罡的事存在,所以稚儿,你放弃好不好。”
宋稚巍然不动,“我不懂什么是倒反天罡,殿下,什么是倒反天罡?”
她真诚发问,“是女子读书倒反天罡?还是女子自食其力倒反天罡?天下间好事让男子占尽,把女子困于底层,然后既得利益者来跟我说倒反天罡,那么殿下,请问天地开辟时就有规定女子不能做那些吗?”
慕远之被问的心虚,他皱起眉头,试图加重声音来壮大自己的底气。
“天地开辟时不得而知,可千百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你想改变,就是倒反天罡。”
宋稚神情自若,“殿下所谓的千百年来,也不过是男子为了权威定下规矩的千百年,既然男子能定规则,女子为什么不能推翻规则重新制定。”
慕远之眸色复杂,“稚儿,你承认了,你知不知道仅凭你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就不可能容于世间。”
宋稚摊了摊手,“那么问题又来了,凭什么这话就是大逆不道呢?怎么就大逆不道呢?”
慕远之叹息一声,“我不愿与你争辩,可天下皆是如此,男女力量悬殊,女子相夫教子依靠男子不好吗?”
“不好。”
宋稚斩钉截铁,“依靠别人,是最愚蠢的行为。”
她正是因为这样的愚蠢惨死过一次,所以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她直直的与慕远之对视,眸光中是慕远之不敢与之对视的炽热和勇敢。
仿佛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她放弃自己的坚持,她,像太阳一般耀眼而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