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慕远之在回到皇宫后果然直奔福宁殿。
他恭敬复命,“父皇,宋家人实在可恶,明明儿臣已经和善表明态度,他们却还是不依不饶,说什么南祁现在已经不是皇室成员,就算成亲也只是家事,哪怕是父皇您也没资格管他们男婚女嫁。”
“宋阳竟如此说话!”
皇帝大为震惊,在他印象里宋阳向来是谨小慎微的人,不至于如此针锋相对才是。
慕远之却是信誓旦旦,“儿臣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宋大人确实是如此说的。”
他战战兢兢的抬头,“父皇,儿臣想着,是不是因为现在他官拜丞相,又即将成为三哥岳父,所以不再将父皇放在眼里了?”
“他敢!”
皇帝拍案而起,对他来说,权威的挑战简直就是他的逆鳞,没有人能触碰。
慕远之满意的看着皇帝的反应,将笑意深埋在眼底。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了,高高在上惯了,他甚至都不会去求证这些话的真假。
不过他显然不太了解宋稚。
因为在皇帝大发雷霆后,宋阳便在宋稚的建议下写了洋洋洒洒一满页折子递了上去。
折子里将慕远之说的每一句话都原模原样写了上去,并控诉皇帝竟然这般对待老臣家眷,实在让人寒心。
于是乎皇帝气还没发完,慕远之甚至都还没走远,皇帝便捧着折子陷入了沉思。
信里宋阳也写的很清楚,慕南祁入赘一事是他自己主动提的,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提的。
他充分尊重慕南祁了本人的意思,如果皇帝不满意,可以亲自和他本人谈,但成亲该有的礼节绝不能少。
皇帝脸色沉的吓人,‘砰’的一声将折子扔在了桌上。
他不愿意怀疑乖巧懂事的慕远之,但他更加相信宋阳不会无中生有。
所以,慕远之殷勤的想要去和宋府沟通其实是带了让他们反目的目的去的吗。
蓦然想起被慕远之掐死的宫人,皇帝得到的说辞是因为那名宫人以下犯上慕远之才会小惩大诫。
谁知宫人身体太弱,没折腾两下就断了气。
仔细想想,慕远之真是‘无心之失’吗。
他惊觉自己并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他们本也接触不多,可慕远之竟然算计到了他头上。
皇帝秘密叫来一队铁骑,让他们时刻留意慕远之的行踪。
绕了这么大一圈,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办法来修补他和慕南祁的父子之情。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枯坐了一下午,最后拿出那幅格外珍惜的画像。
“你已经帮了我半辈子,可我实在没用,让咱们的孩子与我父子离心,夫人,若你在天有灵,就再帮为夫最后一次吧。”
他看着天自言自语,哪怕他已经做了很多很多年皇上,却依旧喜欢用最平凡亲昵的称呼去叫她。
可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并没有人回答他。
皇帝无比眷恋的让李公公将画像送去狗儿巷。
“跟他说,若是他愿意见朕,朕会给他讲讲他母后的事。”
李公公诧异抬起头,“皇上,龙体重要。”
每次只要一回忆起先皇后,皇上总会因思念过度病倒,久而久之,李公公便不敢让皇帝沉浸在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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