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绪恭敬地回道:“父皇,几位兄长皆是骑射翘楚,箭术精湛。儿臣此刻已折返,再去猎场,恐怕也难以追赶,便不愿再回去凑这个热闹。”
景熙帝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瞥了裴明绪一眼。
只见裴明绪神色平静,眉宇间并无半分失落或遗憾,反倒是一派坦然自若。
“哦?”
景熙帝语气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探究,“那可是盘龙佩,意义非凡。你当真……一点都不动心?”
“盘龙佩”三字,景熙帝特意加重了语气。
裴明绪自然听出了景熙帝话语中的深意。
他抬眸,直视景熙帝的眼睛,坦然承认道:“父皇,盘龙佩意义重大,若说儿臣丝毫不动心,那定是矫情虚伪之言。”
“只是……”裴明绪话锋一转,“儿臣以为,若若盘龙佩随儿臣远赴燕北,怕是辱没了这块宝玉。”
“况且,太子殿下对此番秋猎的头彩势在必得,儿臣实不愿与兄长相争,徒生龃龉。”
景熙帝听罢,面上神色莫测。他紧盯着裴明绪,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听你这口气,若你当真去争,这盘龙佩……便非你莫属了?”
他这话,已然不是单纯地指那块玉佩,而是隐隐指向了储君之位。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般,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裴明绪却仿若浑然未觉景熙帝话中的深意,只是自信洒脱一笑,朗声道:“父皇,若论其他方面,儿臣或许稍逊诸位兄长一筹。但若论起骑射狩猎,儿臣敢夸口一句,兄弟之中,儿臣当属第一。”
“当年,儿臣每年亲率玄甲卫深入燕北山林围猎,每次皆是满载而归。”
景熙帝听着裴明绪这番自信满满的话,不由得想起了当年裴明绪就藩燕北时的种种不易。
燕北苦寒,民风彪悍,更有匈奴虎视眈眈。
裴明绪能在那样的环境下一步步站稳脚跟,并将燕北军牢牢掌控在手中,将燕北治理得井井有条。
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艰辛与不易,唯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只是他性情洒脱,并未将那些艰辛与不易放在心上,也不曾同他这个父皇叫苦。
想到此处,景熙帝心中的试探之意也淡了几分。
他望着眼前这个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男子汉的儿子,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景熙帝轻拍了拍裴明绪的肩膀,连声赞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朕的儿子!”
......
恭送景熙帝回御帐后,裴明绪并未久留,而是立即折返回了裴明延的帐篷。
帐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御医已为裴明延重新固定好了左小腿,仔细地敷上了药膏,又用夹板细细固定。
药方也已开好,交由内侍去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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