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重看着怀中静静安睡的男子, 神色间流出一丝不?解,夹杂着茫然无措。
自前世从沈濯定?亲,一直到现在,她脑海中的未婚夫一直都是沈濯。前世颠沛流离的那些年, 她也一直在试图寻找沈濯的下落。
哪怕是今生重生回来, 她所?想?的, 也是该定?亲定?亲,该救国救国, 等救国之后再去过安稳的日子。
她从未想?过这条路会有什么偏差和意外,从未。
可是现在,面对?言公?子, 她却忽觉有什么东西, 即将要失去自己的掌控,这令她莫名感到不?安和慌乱,想?要让一切回到原本的轨迹上。
念及至此,蒋星重忽觉脑子里一片乱, 不?由蹙眉,伸手揉了揉眉心。
谢祯在她怀里睡了很久,久到蒋星重都习惯了他在自己怀里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蒋星重这才觉出腿有些麻, 不?由抬头?看了看天色。
发?觉已是子时三?刻,蒋星重再次看向怀里的谢祯,唤道:“言公?子,言公?子。”
谢祯没有反应, 蒋星重犹豫片刻, 伸手推了推他的肩,再次唤道:“言公?子。”
谢祯长睫微颤, 这才睁开眼睛。
睁眼的瞬间,他眼中神色有些迷茫,随后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猛然转头?,正好?撞上蒋星重的目光。
他这才发?觉自己躺在蒋星重怀里,谢祯心蓦然一紧,随后唇边勾起笑意。他没有着急起身,只?问道:“我睡着了?”
蒋星重点头?,道:“嗯,你太累了。前脚跟我说稍缓片刻,后脚便睡着倒了。”
谢祯失笑,从蒋星重怀里起身,重新?在她身边坐好?,抬手轻擦一下鼻尖,道:“抱歉。”
蒋星重尚未来得及说话,谢祯却接着道:“不?过睡得真舒服,连一点梦都没有做。”
蒋星重伸了伸自己的腿,道:“你应该抽空好?好?歇歇。”
谢祯看了看她伸腿放松的动?作,神色间难能出现一丝本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轻松愉悦,转头?看向他,促狭打趣道:“你怎么没把我扔出去?”
蒋星重一下噎住,忙辩白?道:“我那是可怜你!我看你太累了。”
谢祯却看着她笑开,笑声格外清爽。
望着谢祯面上少见的开怀笑容,蒋星重忽觉眼前一亮,她这才发?觉,她似乎从未见他这般爽朗地笑过。
他总是神色寡淡,平时面上虽不?缺笑意,但那都是出于礼貌的笑意,端着的,和此刻截然不?同。
蒋星重由此窥见几分他心头?压着的重石,明白?他压力?有多大。他这个年纪,本该最是鲜衣怒马的时候,可他却显得格外老成。
说笑间,谢祯复又打趣道:“我记得与你相识之初,你会提醒我留神男女之防,今夜我却不?慎睡在了你怀里,那我是不?是该……”
“言公?子!”话未说完,蒋星重打断。
蒋星重看向谢祯的眼睛,神色认真下来,对?谢祯道:“言公?子,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在我的梦中,我有未婚夫。”
谢祯看着她的神色,面上笑意渐渐敛去,不?由蹙眉,问道:“便是那位,你想?让我帮着调入京中的沈大人?”
蒋星重点点头?,接着道:“我梦中与他有婚约,如今父亲也安排了,离他入京的日子越来越近,等他入京,我会和他见面,之后便会订婚。”
谢祯神色间明显可见烦躁,他道:“我还记得你说过,你梦中同他不?过一面之缘,你甚至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蒋星重心里莫名地乱,五年来,她一直当沈濯是她的未婚夫,五年间也未曾放弃寻找……如今重生回来,见着更好?的言公?子,她莫非就要对?沈濯弃之不?顾了吗?
蒋星重神色间流出一丝痛苦,语气也莫名有些急躁,“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在我的梦中,我们就是有婚约,他一直是我的未婚夫,我对?他有责任。”
她不?能因为自己重生了,就放弃婚约。旁人不?知晓未来五年会发?生的一切,但她不?同,她有前世的记忆,即便骤然重生,可记忆一脉相承,她是现在的蒋星重,可她也是前世的蒋星重。
谢祯听她这般说,忽地叹了一声。明白?了,阿满人品贵重,梦中见到国破家亡的局面,便将救国当成了自己的责任。于沈濯而?言同样如此,既然梦中有婚约,她就会履行自己的承诺,无论她对?这个人有没有感情。
谢祯神色有些难看,他沉默片刻,对?蒋星重道:“当时去城隍庙庙会,我没有答应你调任沈濯入京的事,便是希望你,好?好?同沈濯接触一下,看看他是不是能与你共度一生的人。”
谢祯喉结微动?,眉眼微垂,接着道:“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我希望你慎重而?行,待沈濯入京,仔细考量他的人品。如若他不?堪托付,我也不?希望你用一个梦中的婚约困住自己。”
嘴上话虽这般说,但谢祯心里可不这么想。待沈濯入京,他必得动?些什么手脚,断了他二人的姻缘。
再不?济,直接将蒋道明宣进?宫,告诉他他看上了他的女儿,命他别再插手自己女儿的婚事。
谢祯眸中闪过一抹锐利的锋芒,若是将自己心爱的女子拱手让人,他这皇帝做得未免也太窝囊了些。
蒋星重听着谢祯说些话,神色显得有些懵懂。前后两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这样面对?面地说男女之情方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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