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纳师像被他的眼神吓了吓,张张嘴,才说:“赵先生,那我们先走了?还有什么问题,您让吴秘书再联系我们就好。”
赵竞“嗯”了声,他们离开了房子,赵竞怕自己看错,把灯全都打开了,再仔细查看内圈,发现这枚54码的戒指,序列号与结婚那晚韦嘉易的那枚的相同,这是他们的婚戒。
但是袋子里的证书和收据,又显示还存在有一枚52码的戒指,购买于他们婚后的第二天。确切的购买时间在赵竞要求韦嘉易发戴戒指的照片之后,韦嘉易发来照片之前。
又被骗了。赵竞把这枚很小的戒指放在口袋里,觉得自己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想,不愿意猜但不想问,罕有觉得烦,自己下楼,亲自去了商场,先到柜台给自己也买了枚适合中指的,心中考虑的是,别的可以以后说,凑还是得先凑成一对。
买的时候,他自己不觉得脸色差,销售员好像有点怕他,一句话也没敢和他多说,很快就结完了账。
回到车里,他给韦嘉易发消息,问韦嘉易:“还没下班?”
韦嘉易没回,赵竞直接让司机去了韦嘉易工作的摄影棚,在楼下停了一会儿,收到了韦嘉易的回复:“马上就要结束了,补拍也好了,只差一点就审完了。”
赵竞降下车窗,发现影棚的矮楼窗帘都合着,也看不见韦嘉易,就给他打了个电话,韦嘉易在工作,也还是接了,很轻地问他说:“怎么了?”
“我在影棚外,”赵竞告诉他,“我想上来找你。”
韦嘉易好像吓到,说:“你怎么来了?”只犹豫了两秒,就说:“里面很无聊的,我都快收工了,你要不还是在车里等我一下吧?”
赵竞听到韦嘉易那儿有人说话,是个女性的声音,似乎在和韦嘉易说什么。
利用敏锐的听觉,赵竞捕捉到关键词了,她说“上来没事啊”、“只剩我们几个了”、“给我们看看嘛”,赵竞立刻对韦嘉易表示:“我已经听到你同事让我上去了。”
“好吧,”韦嘉易好像有点没办法,“我下来接你。”
赵竞下车,在锁住的黑色的玻璃门口等了一会儿,天阴下来了,树木像墙上的黑影。因为天冷,不是生活区,四周没有行人。等的两分钟里,赵竞觉得自己的影子也即将没入黑暗之中,如果他堕落成恶魔,就把韦嘉易一起抓了,韦嘉易再反抗他也不可能心软。
但是玻璃门发出“滴”的一声,解锁了,被人从里面推开。里面温度很高,韦嘉易探出头来,眼睛睁得很大的,手推着玻璃门:“快进来,你怎么站在这里等啊?外面很冷吧?”
赵竞还是觉得生气,又觉得对韦嘉易生不出气,抓着韦嘉易的手,把他从里面拉了出来,低头咬了他的嘴唇。
影棚里暖气打得很高,韦嘉易下来接赵竞,原本只是来开个门,外套都没穿,室外的温度并不是他能适应的。
但是赵竞吻得很急,咬得韦嘉易有点痛,好像在不开心,所以韦嘉易没有反抗他,回应了他的吻。
四周一片漆黑,韦嘉易的背是冷的,面颊和脖颈又是热的,吻了一小会儿,有点喘不过气,赵竞松开他了。
“你怎么了?”他问赵竞,冷得厉害,伸手环抱住赵竞,在他身上取暖。门锁了他开不了,只能给主编发消息求助。
发完消息,赵竞把外套脱了,盖在他身上,对他说:“看到你的戒指了,收纳师理出来的。”
韦嘉易一愣,过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第一个想法是自己倒霉,什么欺骗行为都被揭穿,然后觉得衣服披在肩膀上,身体好像更冷了。还有是发现喜欢赵竞之后,就永远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游刃有余了,产生一种怀疑,经历了连续的欺骗,赵竞很快就会因为他不够坚定感到失望。韦嘉易的人生不够童话,最终他的感情和他们刚组成的家庭也会被放弃。
看着赵竞的眼睛,韦嘉易没有一点办法欺骗自己,知道赵竞猜到一切。没办法解释,解释都很假很多余,倒是脸皮忽然之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厚,韦嘉易张张嘴,出声问赵竞:“那你可不可以当我是买错了?”
赵竞大概没碰到过他这种人,表情也呆滞了一秒。
“你自己说要让着我的,”韦嘉易看他不说话,觉得按他的脾气会说不行,手有点颤抖,很轻地抓着赵竞的手臂,小声求他,“就当那天我真的和你求婚了,好不好?”
赵竞还没说话,韦嘉易身后的门又开了,主编说“怎么把自己锁在外——”,话没说完,看到赵竞,她似乎愣住了,没说下去。
韦嘉易觉得自己的表情不太好看,没回头,赵竞按着他的肩膀,越过他对主编说:“请问你们的照片审完了吗?”
过了两秒,主编才有点结巴地说:“审完了。”
“那我和嘉易先走了。”赵竞说。
赵竞伸手,把玻璃门拉了一下,关上了,而后才搂着韦嘉易往车的方向走。司机下车给他们开了门,赵竞先把韦嘉易按进去,帮他系上安全带,才去了另一边。
回家的路上,赵竞把和驾驶室之间的隔屏升起来了,一开始看着韦嘉易,抓住手,等韦嘉易也看他,他才亲了韦嘉易的脸和唇角,说:“自己笨得不行,东西不知道藏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又说:“我重新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