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司徒婉对太子妃之位如此执着,大抵是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她的姑姑这些年做皇后的威风。”云子姝声音平静,“母仪天下,尊贵荣宠,一道懿旨之下,管你是公主郡主还是朝廷命妇,都得恭敬遵从,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个阿谀奉承,享受着高高在上无人能及的优越感,稍稍流露出一丝不悦,周遭伺候之人便得诚惶诚恐……这种感觉应该会让人上瘾。”
司沧偏头看她,眼底浮现一抹笑意:“殿下会上瘾吗?”
“上瘾应该不至于,不过谁不喜欢权力呢?”云子姝抬手拂过花枝,“有了权力在手,所有的敌意、嫉妒、不满和怨恨都得隐藏起来,没人敢恶语辱骂,也没人敢冷嘲热讽,甚至连表情都得修饰得极好,恭恭敬敬,温顺有加。”
去问这世间任何一个人,他们应该都更愿意面对善意、笑容和谦恭温和,哪怕只是一张和善的面具,也比直白的敌意让人舒心。
“我会让殿下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司沧承诺,声音沉稳有力,“最尊贵的——无人可及,更无人能超越的尊贵。”
云子姝漫不经心地一笑,“司沧。”
“嗯。”
“高高在上的权力固然让人欲罢不能,但有些东西比权力更值得珍惜。”云子姝握着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司沧闻言,心扉煞时一片温软,连眼神里都无法掩饰出深沉的情愫:“夫妻恩爱和问鼎权力巅峰并不冲突,鱼和熊掌亦可兼得。”
云子姝挑眉:“万一体会了极致的繁华之后,认识到了权力的精彩,而不再执着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怎么办?”
“不会的。”司沧声音低沉,“帝王之位亦不及殿下在我心里的分量。”
“万一是我变心了呢?”云子姝嘴角微扬,饶有兴味地转头看着他,“你会怎么办?”
司沧抿唇:“殿下不会的。”
“我说的是万一。”
“那我就筑一座玄铁打造的笼子,把殿下囚起来。”司沧说道,“让殿下只属于我一个人。”
云子姝表情微淡:“放肆。”
“是。”司沧认错,态度极为乖顺,“住进笼子里之后,殿下若是不高兴,可以打我罚我,为夫保证不会反抗。”
云子姝挑眉:“别以为你表现得这么乖,我就会原谅你的放肆。”
司沧嘴角扬起:“殿下英明神武,宽宏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云子姝嘴角一抽。
“凤辞已经离开了皇城。”司沧很快说起正事,“景王一早派人来传话,说是想见我们一面。”
“本宫没空见他。”云子姝表情淡漠,“让他在馆驿多住几天,等着参加完你的登基大典之后再回去。”
“太子殿下,太子妃。”身后响起少女沉静的声音,“我想先回宫了。”
云子姝转头,看见东陵嫣一个人站在身后,“你的侍女呢?”
“我让她去外面等我。”东陵嫣低眉淡语,“今日来此,皇后其实是想让我告诉你,当年丢弃太子一事另有隐情,卦妃才是最大的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