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离渊没想到司沧来得这么快,看来嫡公主府发生的事情他已然一清二楚,两位嬷嬷死在大雍,皇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皇甫离渊不在意这个。
他此时想的是,太子应该早早就知道了大雍公主成过亲休过夫的事实,可能他自己并不在乎,但东幽皇族不可能不在乎。
况且皇后本来就对联姻一事有着不满,若让她知道此事,定会以此为借口发作,甚至废了大雍嫡公主这个太子妃,改立他自己的侄女。
还有大雍嫡公主那四个陪嫁媵女,抵达东幽之后会不会兴风作浪?
心头闪过这几个念头,皇甫离渊起身去了书房。
馆驿里的书房陈设比较简单,书架上罗列的也都是寻常可见的书籍,给远道而来的客人打发时间罢了。
司沧走进书房,沉默地站在窗前,身姿颀长凛峭,多年严酷的训练养成的习惯和气势,使得他无论何时何地都像一柄随时会出鞘的宝剑,锋锐而冷峻,让人望而生畏。
“今日在嫡公主府发生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并做了处置。”皇甫离渊在门前接过端茶侍女手里的茶盘,抬手示意她退下,端着茶水走跨进门槛,“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回到东幽之后,两位嬷嬷之事本王会给皇后一个交代。”
这意思是,不管是严嬷嬷还是厉嬷嬷,她们的死都怪不得嫡公主身上。
司沧没说话,面容俊美却沉默寡淡。
皇甫离渊本就是一个习惯了杀伐果断的人,能动手的时候绝不多费唇舌,然而跟淡漠寡言的司沧在一块儿,当真是寡言遇上了更寡言,他若不说话,司沧只怕半天都冒不出一句话来。
“关于嫡公主的传言,本王近日也听到过一些。”皇甫离渊语气微妙,“这位公主是个彪悍的人,适合做东幽皇族的太子妃。”
司沧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你的真心话?”
“本王从不屑撒谎。”皇甫离渊点头,“东幽皇族上至皇后嫔妃,下至公主贵女,以及那些亲王家的王妃郡主,没一个是好惹的角色,娇滴滴的柔弱女子做你的太子妃,早晚会被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司沧沉默片刻:“大将军王这句话听着倒是顺耳,只是不知你站在哪位亲王身后?”
“本王既然奉旨来迎亲,太子殿下便应该知道,我谁的身后都不站。”皇甫离渊给司沧倒了杯茶,“本王只维护正统。”
司沧默然。
“傅南川是太子殿下的人?”皇甫离渊声音沉稳,却难免有些不解,“本王实在难以想象你是如何做到的。”
司沧端着茶盏目视窗外,俊美的脸上平静漠然,没有丝毫波澜起伏:“不但傅南川是我的人,皇甫玉骁也是我的人。”
纵使皇甫离渊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忍不住神色微变:“怎么可能?”
皇甫玉骁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那孩子打小桀骜,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说句大不敬的话,连皇帝皇后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若不是皇甫离渊深得皇帝信任,就玉骁那目中无君的心情,早被抓着把柄置于死地了。
“你若不信,回去问问他便是。”司沧无意隐瞒,却也并不想多解释什么,“我对东幽皇族没有一点情谊,之所以愿意回去完全是为了云子姝,希望大将军王明白这一点。”
皇甫离渊表情微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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