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暖心平气和地说着,表情特别真诚,她说的真的都是实话,可这年头实话就是没人爱听。
本来都缓过来的吴老头,听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又被火气呛住了,老脸胀成了猪肝色,额头上的青筋鼓得像垂死挣扎的蚯蚓一般,看着确实挺像脑溢血前兆。
江小暖还不怕死的说道:“爷爷您得心胸宽广,要是真的脑溢血了,一下子过去了还好,也就一顿酒的事儿,奶奶还能回本呢,可要是过不去,瘫在床上了,你大儿子可得照顾您一辈子了,久病床前无孝子啊,您可得想开些!”
“咳咳……畜……畜生……”
吴老头半天才骂出这俩字儿,睚眦迸裂地瞪着江小暖,恨不得生吞了她。
可他又担心这小畜生说的话应验,现在他还真有些头昏脑胀了,心口也抽抽地疼,要是真让小畜生说中了,他的后半生可怎么办?
死老太婆和傻儿子肯定指望不上,大儿子就算孝顺,可他要上班,也没工夫照顾他,大儿媳就更甭想了,这么一想,吴老头突然涌上悲凉。
到头来他竟一个都靠不上,他怎么就活得这么憋屈?
“爸,您别和这小畜生生气,您把气吐出来!”
吴柏寿更着急,他还指望老头子的工资补贴家用呢,要是真瘫过去了,钱肯定指望不上了,还得有人侍候,日子都没法过了。
江老太冷眼看着,心里特别畅快,对江小暖的感觉又好了不少,这死丫头的嘴越来越利害了,瞧把那死老头怼得多出气,最好真瘫了才好呢。
江小暖没再说了,她怕真把这老头子气死,倒不是心疼吴老头,而是她想让老头子看到宝贝亲儿子身败名裂落魄潦倒的那一天。
灌了两大杯水,吴老头总算缓过来了,上气不接下气,阴沉着脸看着江小暖,倒是没再说话了,估计是觉得自己说不过,不想再找气受了。
江小暖故意问,“奶奶,您今年是过六十六岁寿对吧?”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江老太这一年出了点事,下半年回老家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断了一条腿,腰也摔得不轻,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能下床,之后身体就大不济了。
后来有人就说,之所以江老太会出事,就是因为她没办六十六岁大寿酒席的缘故,之前有人劝过江老太,让她办个寿酒,但江老太觉得没必要花钱,就没办了,结果下半年就出了大事。
江老太愣了下,随即神情惊讶,说真的她自己都忘记过几岁生日了,刚才一算,还真是六十六岁寿,没想到这死丫头竟记得这么清楚。
老太太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自打江小暖出生后,她对这死丫头就非打即骂,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更别提给这死丫头过生日了。
这死丫头下半年就要过十八岁生了吧,前十七个生日一回都没过,在北大荒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替她过,估计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