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恶声恶气,“别以为你得了贤妃娘娘赞赏就了不得了!你们家这样的破落户,你还想做王妃?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秦偌祖上出了位二品大员,秦家因此显赫了许多年,只是到了他父辈,做官的本事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如今的秦家稍显落寞,能在京城里站住脚跟,多半还是因着曾祖门生的缘故。
吴沁儿这话说得极不客气,秦偌咬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却倔强得不叫眼泪掉下来,“是我对不住你在先,你要打要骂都成,只是如今还在皇宫中,姐姐说话也莫要太刻薄了。”
“你这意思,还是我不对了?!”吴沁儿当即竖起眉毛,很有想给她颜色瞧却又碍于礼仪不敢动手,于是便言语恐吓,“我告诉你秦偌,今日之事我与你没完!若非你,我怎么会在进揽月台之前就脏了裙角,叫娘娘们不喜!”
秦偌小脸登时白了更多,可脊背依然挺直,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旁边的秀女们听不下去了。
“吴姑娘,差不多行了。你那裙角也没被踩着什么,何况方才娘娘们都在与姚大姑娘说话呢,谁能注意到你?你又何苦这样得理不饶人?”
这话算是扎了心窝子了,惹得吴沁儿气愤地瞪回去。
“被踩裙子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了!假慈悲什么!”
那贵女登时话语堵在心口,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吵什么吵?”
尚仪局的女官过来了,几个贵女方才还剑拔弩张,此刻忙收敛了怒容。
女官挨个看了一眼,劝告了一句,“宫中不比宫外,皇后娘娘就在里头,如此大声喧哗,诸位姑娘仔细想想后果。”
贵女们这才乖了。
观月台上,唐姣姣正兴奋地跟唐泽指人。
“哥哥哥哥,姚姐姐也在!”
姚进是太子太傅,其嫡亲孙女如今正值妙龄,也入了选。
因顾青影从前和姚家四姑娘走得近,连带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唐姣姣与姚家如今的大姑娘也交情颇深。
唐泽也注意到了那人,颔首:“哥哥看到了。”
一旁的唐宽则遗憾无比。
“这女官怎么就来了,我还等着看她们怎么闹呢。”
虽然隔得远听不清说什么,可光看几个人的脸色和举止,也是大概能猜到一二。
唐泽无奈地摇头,“若真闹大了,宫里宫外都要没脸。”
贵女们在宫中争吵惊扰凤驾,必定是要连累族人受罚的。
只是这到底是给他们三个选妃的,在这场合闹出事情来,传出去还不知是什么样呢。
唐宽自然知晓这其中的道理,他勾唇一笑,问旁边几个,“你们猜,我方才瞧见了什么?”
几人侧眼看他。
就见他唇角一扬,“进揽月台之前,那个黄裙子的,特地把鞋底在树根边蹭了些泥。”
黄裙子的,就是秦偌。
兄弟三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有了成算。
这次选拔个妃子,还真是一个赛一个地有看头。
唐泽眸光微移,落在角落里海棠树下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