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得整整齐齐的三个娃,唐昀罕见地沉默了会子。
他没动怒,问唐宽。
“你许久没闯祸了,这次为何突然兴起要领着弟弟们去玩儿?”
唐宽闻言垂眉,方才认罪都不怕的人,眼下莫挫折衣角,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状唐昀就佯装生气,“你要是说了,我就只罚你一个,要是不说,就三个一起罚。”
唐宽抿唇,松了口。
“三弟自打成为太子之后,成日里都在看书学习,下学后也总有夫子专门给他留的做不完的课业。”他嗓音闷闷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二弟也是。之前二弟弟刻苦,却还有节制,可齐娘娘走后,二弟午觉也不睡了,桌案上的书册却堆得更高了。”
“若我成日这样拘束着,定要难受……所以就自作主张,趁着休沐将他们拐走去捉野兔子。”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是我计划的这事,内侍们也是我叫人引走的。与弟弟们无关,更非母妃引导。父皇若是实在生气,打我骂我都成。”
这番话说得几人齐齐一怔。
唐昀也怔忡半晌,眸光看向他身边的那两只小兔子时,心忍不住就软了下来。
“这兔子,是你放去后山的吧?”
唐宽一愣,抬头看唐昀,似是不知道他为何能识破。
顾青昭见三个孩子同款震惊的脸,忍不住心暖,笑道:“野兔子几乎是蓝灰、棕黄等杂色的,这两只毛色雪白无暇,一瞧便是豢养出来的家兔。”
广集殿住着这么多皇子,后山再荒凉,那也是每日有人巡逻有人清扫的,里头哪怕多了只苍蝇都能叫巡逻卫兵们查出来。何况广集殿如此居中的位置,四面都是宫殿,就算真有野兔子,也难躲过人来人往的注目蹦跶到这里来。
只是那两个小的没见过野兔子,自然也不知家兔野兔的区别,就这么被忽悠了。
唐宽顶着两个弟弟诧异的目光,脸上挂不住,“野兔子得出宫才好找,可若托人出宫去,指定就要暴露了。儿子就叫人抱了一只兔子放在后山,谁知它又在一夜之间生出许多小兔子来……”
说到此处,他想到方才弟弟们的笑颜,却又觉得轻松起来。
虽然与计划中有些不同,最终还暴露了,可不管如何,总归是把俩弟弟带出去玩了一圈了,他也不亏。
于是他笑了,抬头,试着和唐昀商量,“父皇,如果要打的话,能换个地方,不打屁股不?”
白良妃:这孩子怎么阴一阵儿晴一阵儿的?不过认真说起来,人这浑身上下就屁股最顶事儿了,若不打屁股的话,自家儿子只怕也要被打废了。
良妃暗戳戳想着,待会陛下如果要罚的话,她还是拿些银子去周旋一下。
还是打屁股好。
唐宽不知道母亲的想法,还在眼巴巴地望着唐昀。
唐昀和顾青昭交换了个眼神,齐扬眉。
唐昀转过头来后,嫌弃地看了三个儿子一眼。
“脏兮兮的,一个太子两个郡王,一点不像样。”
三个娃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泥,不敢说话了,头险些埋到砖缝里去。
顾青昭莞尔,“先去洗漱更衣吧。弄干净了再过来。”
三个娃也不敢迟疑了,一前一后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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