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可都不是小数目。
不过,顾青昭还有些疑虑的地方。
“永清伯府式微,为何这些年做着这些陈年勾当竟然还不被发觉?”
唐昀知晓她是何意,“沈家背后,还有人撑着。”
她敛眉,沉静漆黑的眸子微凛。
“昭儿怀疑谁?”
“李氏。只是不知是承恩公父子,还是李享。”
“明日便知道了。”他已经下令秘密彻查。
之所以要暗地里去查,是因为李氏一族身份特殊,若真查出来是李氏,毫无预兆地宣扬开来,只会叫皇室被诟病,以为皇家包庇后戚李氏。
于大邕的安宁,并无好处。
顾青昭点头,随即又不由想起寿安宫的事情,颇有歉疚,“今日,到底给陛下添麻烦了。”
唐昀对外宣称她病重不能去册封礼,可她晚间又去了寿安宫。
此事那么多人看到,必定是瞒不住的。
等明日天明,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傻姑娘,与我还说什么麻不麻烦的。”唐昀笑着:“泽儿可也是我的亲生儿子。难道你去救儿子,我还拦着你不成?何况,明日兴许不会如你想象的那般糟糕。”
顾青昭惊讶仰头。
“昭儿莫要看低了自己在朝臣心中的分量。”这些年,她和顾家为大邕做过的善事,唐昀从未遗忘,一一记录在册算了功绩,更都列给诸位相阁大臣说了,上回杜宴那事过后,顾青昭更是得朝臣之心。
这么些年的打算,总算在临了排上了用场,唐昀扬眉浅笑,“我已经叫吴英连夜去几位相阁大臣的府邸走一遭了。明日,必定安然。”
正如唐昀所说。
翌日早朝时,便有好几位言官自以为抓住把柄跳出来斥责关雎宫顾皇贵妃恃宠而骄,视圣旨于无物。
或许是自觉胜券在握,这几人连夜写了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地斥责。
更甚者还将昔年的乔氏之祸拿来说事。
朝臣队列里的顾玄和顾青礼还没开口呢,杜宴已经气得跳脚了。
“满嘴荒唐!”杜尚书令吹胡子瞪眼儿,“恃宠而骄?你是哪里看出皇贵妃恃宠而骄了?皇贵妃是谋害皇嗣了?还是欺凌嫔妃了?亦或者,是荣安县主、顾司业和顾郎中收受贿赂做不义之事了?”
杜宴一连几个反问给言官们问得一愣。
一位言官满脸正气挺身而出,言之凿凿道:“宫中侍女曾见皇贵妃昨日夜间精神满面前往寿安宫,实在不像重病模样。既无病,却故意不行册封礼,罔顾礼法。难道不是恃宠而骄吗?”
“宫中侍女?哪个宫中侍女?怎么刘大人是亲耳听那侍女说的?刘大人不也说是昨日夜里,万一就是那侍女眼拙看错了人呢?既是说皇贵妃出行,可有见皇贵妃仪仗?当时皇贵妃身上,又可曾穿了皇贵妃礼服?”杜宴在朝堂上待了多年,虽说他不是言官,可论起嘴皮子功夫来,相阁大臣里,唯有太子太傅姚大人能与他一较高下。
杜宴愤慨着,又抛下一个棘手的问题来,“再者,刘大人说皇贵妃是前往的寿安宫,那么寿安宫的侍女,可有说见过皇贵妃了?”
刘御史顿时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