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个儿作践了与陛下的母子之情,怨不得旁人。
太后才意识到寿安宫发生了什么。
她咬牙切齿看向顾青昭,“你这个毒妇!是你,挑拨离间!”
“没有谁挑拨离间。”正当这时,唐昀大步而来,“从始至终,都是母后您,罔顾与朕的情分。”
他身后跟着许多脸生的内侍侍女,甫一上来,就接替了太后身后那些人的位置。
李太后这才知晓惊恐,“你要做什么?!”
“母后年岁已大,却操心太多。儿子只是想要您清闲清闲罢了。”唐昀上来,握住顾青昭的手紧了紧,才又冷冷看向太后,“这些都是儿子千挑万选来伺候您的,必不叫您委屈。”
“你这是软禁!”太后怒吼,“哀家是太后,你岂能如此待哀家?”
“母后也知道自己是太后,可母后自己做了什么丑事,难道还要朕来细说吗?”唐昀眸光冷冽。
“哀家何错之有?”李太后叫嚣着,“哀家是太后,荣氏也是太后,她能辅佐你登上帝位,哀家自然也能从孙儿中择取优者教导。总比她顾青昭好上百倍!”
唐昀冷眸,“母后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后,心中贪念,终究没改得过来。”
早年利用他争宠,又险些与荣母后闹翻,叫他过不下去。
皆因其贪欲。
“行宫清静,更有好几处佛堂,母后就搬去行宫颐养天年吧。”
“逆子!”李太后怒目圆瞪,“哀家是你生母!哀家是太后,后宫无后,你怎能将哀家挪去行宫!”
“母后放心,儿子不会亏待了昭儿的册封礼,待昭儿正式册封副后,后宫便算有后位了。到那时,母后即便去了行宫,也万事无恙了。”
他隐忍了这么多年,也委屈了昭儿这么多年,如今荣母后丧期已过,他也终于可以不用顾忌什么。
“为了昭儿的名声,母后明面上的待遇不会少了。眼下,母后就暂且安心住在寿安宫吧,等翻过年关去,儿子会亲自送您去行宫。”
说罢,他一手抱着唐泽,一手牵了顾青昭,缓缓往外走。
李太后见他这样决绝,一颗心跌到了谷底,“皇帝,你当真如此绝情!”
唐昀驻足,却没回头,“不是儿子绝情,是母后您,从未在意过儿子的生死荣辱。”
“儿子不是傻子,母后也并非荣母后。您若还想自己晚年过得好些,就安生待着。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可李太后却知道,他是真能狠下心来对付自己了。
李太后恨得咬牙,对着他的背影怒吼,“逆子逆子!若早知今日,哀家当年就不该将你生下来!”
唐昀稳健的步伐微有停滞。
幼年时,他只要不能替她争宠,或是不能为她引见荣母后时,她说过许多这样的话。
可他已不是幼年那个唐昀了,不会再因为这样的话,而难受自抑。
“是吗?儿子也当真希望,从未有过您这样一位母亲。”
他不再停留,领着妻儿,出了寿安宫。
彼时寒夜已深,外头烛火熠熠生辉。
顾青昭反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