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忠祥恍然大悟,“是了,你也是打渝州来的。只是方才你说,你兄长叫纪程?”
蒋忠祥显得有些惊喜。
顾青昭等人不知其由,“怎么,蒋医师竟认得此人?”
“不敢瞒娘娘。微臣与同僚平素时常会搜寻民间药方来琢磨,以求能集众家所长,精进医术。纪程所着《杨氏药经集注》虽流传不广,可其中所列之典例和用药之法,确有许多创新助益之处。”说起这个来,蒋忠祥很是兴致勃勃,“且去岁渝州灾祸之时,伤民无数,纪程医师足迹遍及渝州,挽救生民无数。纪程的名讳,何止在渝州流转呢,咱们尚药局也是颇有听闻。更仰慕其风采呀。”
医师们比起寻常人更关注这一行中发生的新鲜事,渝州灾祸之时,纪家兄妹做了不少善事,京中尚药局,便也知晓一二。
“只是传言只提及纪程,却将你落下,实在是有误。”蒋忠祥莫不扼腕叹息,更郑重道:“等来日,我必定是要为你正名的,叫天下人也看看,女医也有出类拔萃之类,不比男医差。”
“多谢蒋医师好意了,只是此事是我兄长考量再三后,特地托了人将我名儿掩去的。”
闻言,顾青昭也默默颔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身为女子,医术精湛,若遇到有心之人蓄意筹谋什么,也实在是防不胜防。”
纪家兄妹除了医术外,身后并无什么家族势力。
纪程也是怕保不住自家妹妹。
蒋忠祥闻言更是慨叹万分,“话虽如此,可你如此年岁就能做到不慕虚名,当真叫我拜服。”
多少人穷其一生追名逐利,可却鲜少有真正能做到淡泊名利的。
“蒋医师言重了,似锦本是医者,以医术救人,乃是天职。不过若说起去岁的灾祸,民女倒是想起荣安县主来。”纪似锦看向顾青昭,语气里不乏赞誉,“当初渝州虽有险情,但因刺史大人与顾大人调治得当,渝州并未爆发什么民乱。可彼时相州因一则预言民怨四起,流民暴动。荣安县主尚未及笄,更无职责在身,却依然只身入相州援灾。当真是当代闺阁女子之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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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着,纪似锦越发仰慕其顾家的为人来。
无论是顾贵妃、顾老大人和顾大人,还是荣安县主,都是叫人肃然增敬的人物。
她想:能与顾老大人相知相守,又能教养出这样优秀后辈的顾夫人,定然更是风华绝代。
若非门庭实在悬殊,她实在是想前往顾府拜会一二。
走的时候,纪似锦已经将白嫔的身子状况了解得差不多了,并承诺回去之后会和兄长将白嫔需要口服之药目整理出来。
要入口的东西必要更谨慎些,白嫔也不急在这一时。
送走了客人,白嫔笑着挽着顾青昭的手漫步回正殿。
“姐姐实话告诉我,这纪医师,不会就是未来的小顾夫人吧?”
顾青昭好一阵失笑,“你倒是眼尖。只是此事还未定论,也不知兄长能不能抱得佳人归呢。”
“我瞧着是不会出错的。”白嫔笑嘻嘻的,“她连青影都知道呢,想来在渝州时,与小顾大人定是交情不错,如今又肯叫小顾大人帮着修缮宅院,也是有要交好的意思。小顾大人那也是一等一的人品和才貌,若有心娶妻,怎会不成功呢?”
顾青昭莞尔,“那就借你吉言了。”
哥哥的眼光她一向是不会怀疑的,眼下见了纪似锦,更是喜欢得不行。
“嗨呀,不过等小顾大人婚事定了,青影许是也要嫁人了。”白嫔说起这个,笑道:“昔年仰慕青影的儿郎们,可是要哭得肝肠寸断了。嗐,说起来我若是个男子啊,定然也想娶像姐姐或青影这般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