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也是看出了些门道来。
“刘司仆整日忙碌,难免有记不住的地方,都是小事。蔡海,收下罢。”顾青昭缓缓端起一杯热茶,浅浅喝着,没有怪罪的意思,可这回刘司仆却是不敢大意了,眼珠子滴溜溜地瞅,好不容易见殿里头有个不常坐的绣花墩有些掉漆了,就忙道:“近日司仆司新做了好些个南官帽椅,良媛这里的绣墩都坏了,奴婢这就给您换去。”仟仟尛哾
“南官帽椅可是规制里的东西,我这里的数量已然够了。”
顾青昭轻飘飘一句话,冷淡又疏离,刘司仆却很是热情道:“嗨呀,规制是规制,良媛可是殿下心尖上的人物,多个椅子算什么。”
“椅子不必了,就劳烦刘司仆给换个好的绣墩来就是了。”
“是是是,良媛放心,一定给您好好做。”
等临走时,绯紫照样递了赏钱过去。
刘司仆颠了颠,面色有些僵硬。
“平常顾良媛给各司的打赏倒也是有轻有重的,如今这赏银也算中规中矩。”底下小吏道。
可这话并不能叫他宽心。
司仆司和各宫是来往最密,也是最要紧的。
寻常得的赏钱都是最高的,顾良媛这里虽然没给得少了,可相形见绌,还是能瞧出蒹葭宫的意思来。
刘司仆一想着就觉得落了面子,“这顾良媛在殿下跟前还有几分宠,便先紧着罢,等来日她落魄了,看裴良娣怎么对付她……”
一行人抬着那台旧撵轿走过转角,迎面就见着太子的仪仗过来,几人连忙矮身跪下去。
“你们是打蒹葭宫出来的?”太子目光落在那旧式样的撵轿上,眸光不定。
“回殿下的话,正是,奴婢适才给顾良媛送了新的撵轿去。”刘司仆笑意吟吟地回话。
“新的撵轿?”太子蹙眉,“顾良媛晋封都多久了,才抬新的撵轿来?”
他心里一紧,眸光一转,解释道:“顾良媛素来对这些物件喜好精细一些,奴婢们一时半刻做不出好的来,这才晚了,之前特地叫先送了旧轿辇乘着,眼下做好了立马就送来蒹葭宫了,不敢怠慢的。”
太子霎时就眯了眼,“依你所言,这还是顾良媛的意思了?”
刘司仆埋着头,没看见太子的脸色,一味上眼药道:“正是,顾良媛说她晋封良媛,轿辇也不能太寒酸了,各样规制都定了要求。裴良娣也不好说什么的,便叫奴婢们往好了做。”
还端了裴良娣出来。
捧一踩一的招式,用的也是驾轻就熟。
眼见太子的脸色黑沉得不像样了,吴英厉声呵斥:“糊涂东西!顾良媛平日里就是太好心了,倒惯得你这般放肆!”
无论是太子还是他都心知肚明,顾良媛对这些身外之物,从来都是不在意的,要求算是满东宫最低的了。
这刘司仆青口白牙地就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抹黑顾青昭,这不是作死吗?
“司仆司的差事当得是越发好了。”太子垂眸看着这人,眸光中尽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