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良媛蹙眉,“诸位都是来给我贺寿的,平日里有什么纠葛也请些放着。”
到底是她说话管用,眼睛都要喷火的张氏也坐了下来。
顾青昭看着性子急躁成这样的张氏,真是万分不解。
其父谏议大夫张之远可是个嘴善的人,就是骂人也是引经据典不带脏字,端着士大夫风骨的,怎么生出个女儿这么嘴快又毒?
正想着呢,太子的贺礼也到了。
是吴英亲自来送的。
“奴婢给龚良媛请安,给顾良媛请安。”问了两个领头人的安,他才缓缓拿出贺礼来,是一个精致木盒包着的,“殿下正在嘉德殿与詹事府官员议事,不能前来,特叫奴婢给良媛送来寿辰礼物。”
“殿下忙碌,不碍事的。”话虽如此,太子不能来龚良媛还是有些失落,收了礼盒送走了吴英再坐下来时,脸上笑意都少了一些。
顾青昭正想着说两句宽慰的话,张氏却将矛头对过来了,“眼下太子殿下的礼到了,两宫良娣和虞良媛虽然人没到,可贺礼也是十足十的贵重呢。不知顾良媛备了什么,也拿出来叫我们开开眼呀。”
闷着没说话的姜芸这会子也来了精神,“就是,顾良媛多得太子殿下宠爱呀,给龚良媛送的贺礼,定然不是那些拿不出手的刺绣罢?”
这话一出,张氏就作怪起来,问姜芸,“什么刺绣呀?”
“张承徽来得晚不知道,以往在王府呀,顾良媛只是个九品孺人,颇有些穷困,就连给太子殿下送礼都是送些刺绣。”
张氏就装模作样笑起来,打量着顾青昭的穿着,更是意味深长,“龚良媛也莫怪,顾良媛出身低微了些,自然没什么好物件,连穿的衣裳都只是寻常绢绸,想来也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了,也并不是刻意要慢待你的。”
“张承徽可别这样说,万一她真的拿得出好东西呢?龚良媛也别藏着了,好东西自然是要众姐妹同赏嘛。”
龚良媛真是险些要被这两人气死,她当然知道顾青昭出身不好,所以也没打算收到什么好的贺礼。
偏偏这两人当场说出来,她要真拿出来了,可不是叫自己下不来台吗?
“依我看,张承徽和姜昭训要看,龚姐姐就给她们看便是。省得日日在这里泛酸呢。”出声的正是王氏,她这些时日与齐良娣深交,自然晓得齐良娣送给顾青昭的东西里头也有名贵的。
即便顾良媛拿了齐良娣送的东西来当贺礼,也是不输的。
“这……”龚良媛见她信誓旦旦,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看了眼顾青昭。
“不过是些寻常物件,我既然送给了龚良媛,良媛自行处理就是。”顾青昭看着那两人一唱一和,跟唱戏似的,颇觉好笑。
“既然如此,蒲荷,把顾良媛送的贺礼拿来。”
贺礼有两样,一个是纹样繁复的大锦盒,显见是装着衣裳料子的。至于另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盒子,倒是一时猜不出什么东西。
蒲荷率先打开了那四方的红木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支并蒂莲海棠修翅玉鸾步摇,那足金的步摇,瞧着就沉甸甸的,更别提那做工是何等精细,端这支步摇,便是上品了。
盒子却有两层,隔板拨开,便见一柄梅花纹样的六菱纱团扇静静躺着。光是扇面用料已然不俗,那团扇柄更是玉石铸就,只看晶莹剔透的质地,饱满的色泽便知价格不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