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多雷雨,有些乍暖还寒的意思。
初三这日本是上巳节,可因着太子妃病情又加重,东宫未能弄上宴会。连宫中荣皇后举办的集宴,也都是齐良娣代太子妃去的。
好巧不巧,恰恰又是该顾青昭和楚良媛侍疾的日子。
好在只是名义上的侍疾,她们只需要在侍女服侍太子妃喝药的时候在旁边陪着便是了,等太子妃入睡,两人便出了内室,在正殿明间里头说话。
“还未谢过顾妹妹,若非殿下疼你,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分了厨房。”楚夫人笑看着她,杏眼微弯,像瞧着小辈一般,很是慈善。
“殿下是看太子妃病重,诸位姐妹侍疾辛苦,这才叫在各宫开辟小厨房,哪里是我一个人就能叫殿下起念头的。”她端着恰到好处的笑,也不居功。
楚良媛态度便更是亲和,“说起来我比你大一些,就自称了姐姐。每每看着你时,倒像是看亲妹子一般。你若不嫌,平常时候也可多来湛露宫坐一坐,我一个人总觉无趣。”
“若得空了,我定然是要去叨扰楚姐姐的。”
“我那儿得的两位厨司玉露团做得极好,听闻妹妹喜欢吃甜食,不如午后就去我那坐坐?”楚良媛嗓音依旧温柔,可细听,却多了两分循循善诱。
顾青昭眸光微紧,为难地笑着:“真是对不住姐姐,今日已与齐良娣有约,不好推了。”
楚良媛显见失望,但还是温和笑着,“妹妹与齐良娣感情真挚叫人羡慕。”
顾青昭没接话,只是浅浅一笑,端起茶盏喝了些。
齐良娣居住的琳琅宫是东宫里除灼华宫之外最气派奢华的,乃是五进三出的大宫殿,各处雕梁画栋无一不精巧。
荣皇后格外疼护这个外甥女儿,起初给东宫妃妾分宫时,就将这处分给了她。
显然齐良娣也将琳琅宫打理得很好,置身琳琅宫东配殿都比在灼华宫更有格调些。
“本以为是个好差事,结果入宫后便是时时刻刻要噙着笑迎来送往,当真累得慌。”齐良娣这会子正在抱怨,一脸苦大仇深的样。
顾青昭笑眯了眼,“旁人想要这份累还没有呢。”
比如裴良娣。
她作为良娣,自然也是想入宫的,可无奈齐良娣背靠大树好乘凉,她即便出身国公府也是万万比不上的。
“你这样说我可就精神了,下回要是太子妃还不好,那我还进宫去,反正不给裴良娣。”
两人位份相当,又都执掌着太子后宫,都互看不惯,明面上不敢闹出动静,可暗地里也没少给对方使绊子。
今日裴良娣叫司膳司多为难下琳琅宫的人,明日齐良娣就叫花房给蓼萧宫送去一盆蔫不拉几的花卉。
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可又都有些恶心人。
顾青昭看了都咋舌。
“对了,今日你去灼华宫,太子妃病情如何了?这都小半月了还不见好。怕不是疟疾?”
“若是要传染人的,太子殿下早就叫灼华宫封严了,医师们也都只说没什么大碍,可就是不见好。”
“这可真是愁人。”
可不是嘛,太子妃病一日,就要有人侍疾一日,东宫连个像样的宴会都不能办。
齐渺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道:“不会是有人……”
顾青昭下意识摇头,“太子妃的药膳都是由药藏局准备的,期间并不经手他人。”
“这可就怪了。”
这样的疑虑也并不只有她们二人有,太子见太子妃久病痊愈,也在这日下了朝后召了医师来问。
药藏局的医师蒋忠祥是又忐忑又怪异得很,“微臣给娘娘开的方子虽是缓缓而治之药,可如今小半月了即便不见成效也不该更加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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