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打算告辞离开,就见一侍女匆匆进门来。
“良娣,太庙那边出了差错,殿下叫奴婢回来知会一声,说晚上的宴会不必办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不办了?”齐渺皱眉。
“奴婢也不知。”
顾青昭带着一肚子疑惑离开琳琅宫。
翌日去灼华宫请安时,太子妃并未出来见人,只是差了侍女出来伺候着。
“太子妃昨儿不巧染了风寒,这会正难受着不便见诸位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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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当真是弱不禁风。”
齐渺鄙夷又厌烦。
可依着规矩,还是得恭恭敬敬商量着给她侍疾的事宜。
“想想距离上一次侍疾也不过两三月的光景,她也真是能折腾。”回宫的路上,齐良娣就忍不住抱怨。
“昨儿早上太子妃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染病了?殿下也没来看一眼。”
“说起这个就来气。”齐良娣连翻好几个白眼,“她不知规矩学到哪里去了,丢脸丢到太庙里去了。奉香的时候,连香都拿不稳,生生晃得断了两根。这样不吉利的事情发生,无端叫殿下受非议。”
顾青昭想了想,“许是紧张。”
人在极度紧张的状况下,肢体往往是不协调的。
“她紧张什么啊,祭太庙都紧张,那她当什么太子妃。储君之妃何止是个名头?她代表的是殿下的颜面,更是大邕皇室的颜面,她总在不该张扬的时候过度张扬,又在这样的场合里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再次连累殿下。”
齐渺冷言冷语,话虽然刺耳了些,却是十分现实的。
在其位谋其职。
作为太子妃,荣华贯身之时,也要承担许多责任。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太子妃也在巴巴望着外头,询问侍女,“殿下当真没来吗?”
侍女垂首,“殿下……怕是在忙。”
李氏便失望地敛了双眸。
“殿下他,必定又在怪我。怪我给他丢了脸面。”她痛苦地捂住脸,“可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啊。”
“只不过是断根香而已,那些人便要扯上什么福运的事情,好似我做了什么不能饶恕的事情。”她无法理解,因此愈发难受,“殿下也不理解我,他明明知道我出身不好咳咳……”
她说一阵咳嗽一阵,脸色也苍白了。
“之前也是,为了件衣裳的事情,我饱受非议良久,可殿下都不愿意认真关心我。”
侍女小心翼翼,“殿下还是关切您的,之前不是还过问您的病情吗?”
太子妃哭着摇头,“要真是关切,怎会不知道我到底是真病还是假装的呢?”
“可若殿下知道您之前是假意病重,定是会生气的。”
“我不过想要他多看看我罢了,除此之外,我能有什么办法。”李氏哭着,也恨着:“他总是宠爱那些人,一点都不顾及我。”
“殿下毕竟是储君,皇室之人,最无法的就是专宠。”
不论是端王还是太子,他所在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不能只看着一人。
并且,他从始至终,也只是敬着他是王妃是太子妃,两人之间,何曾有过情?
这话正中要害,李氏一时怔愣不已。
恍惚间,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既然如此,当初姑母何苦要叫我做端王妃……姑母啊,你当真是害了我。”
房间里又传来低低的哭声。
灼华宫服侍的人里有好些都是王府跟着来的,听了这声音已然麻木。
不论从前还是现在,她做错了事情,只会一味地哭。
她是娇养在温室的菟丝花。
哪里是大邕的太子妃?
只论李氏而言,她虽称不上仁善,可也不是心肠恶毒之人。
凭李氏一族如今的身份,她若是在外头做一个寻常官宦人家的妻,或许会有些摩擦,但也都无伤大雅,顺顺当当便能过去了。
可让她亲王妃、太子妃,就显得格外吃力了。
也让一心想扶她一把的太子,有心无力。
一日日的积累,到了如今这局面,也无法怨怪太子与她之间,没什么情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