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秀眉蹙着,手底下的琴弦都快被她按断了。
“兴许是殿下心血来潮也说不定。”巧儿猜测。
“但愿如此罢。”
*
长治十七年的雪下得早。
才早十月,便有纷纷扬扬的雪下了。
顾青昭畏寒,好在王府各院都生了地龙,这才好过些。
这日是十五,侧妃特地召了她去一同用午膳。
才没吃两口呢,齐渺就放下了筷子。
“娘娘今日是怎么了?”顾青昭轻轻将竹筷靠在了托枕上。
“王妃病了。”她愁容满面。
顾青昭还以为听错了。
王妃病了,齐侧妃怎么这副模样?
没敲锣打鼓大肆庆贺就是好的了。
“说是风寒,要叫咱们轮着去侍疾。”
“咱们?”难道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齐侧妃眼神悲切地看过来,“她指明了,除了你我,还有白孺人都要去侍疾。等殿下生辰宴过了就去。”
难怪齐渺食不下咽了。
她也被恶心得吃不下去了。
自王妃禁足后,顾青昭渐有恩宠,虽不及齐侧妃和白孺人,可俨然也是府中算靠前的了。
王妃这是想借着侍疾的名头,打压一下她们呢。
“本来她还想让陈氏也去的,但是谁叫人家怀着身孕呢,她便不敢了。”话中透露着鄙视。
“罢了罢了,都撤了吧,瞧你也吃不下去了。”
齐渺糟心得很,就连侍女给她剥了最喜欢的蜜橘她也只吃了一小瓣。
“这下殿下可不就解了她的禁足,连闭门思过都不让了。”
“那场风波已经过去,如今殿下被陛下召去紫宸殿理事,忙得脚不沾地,再说马上十七了,再让王妃拘着也不好看。”王妃终究是王妃,只要她健在,许多事情是两位侧妃都不能代劳的。
“是啊,十七是殿下生辰,我打算给殿下弹奏一曲,你给殿下备贺礼了吗?”
“啊,准备了。”
于是十七这日,齐侧妃看着贺礼堆里那一幅朴素而丑陋的松鹤延年刺绣,人都傻了。